氏发展至今的悲哀。 人人都想做那出头的鸟,却不知道出头的鸟是最先被抢打的那个。 “就算我不说出来,有心人也是洞若明镜。”英亲王妃笑了笑,“忠勇侯府世代忠诚,忠勇侯年轻时戍边保疆,耽误了子息,唯一的儿子儿媳出了意外早亡了,唯一的女儿替大长公主嫁去了北齐,若是叫我说,忠勇侯府自然不会反。但是高坐在龙庭上的皇上可不这么想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自古为君的忌讳。谢氏和忠勇侯府正是犯了这个忌讳。” 秦铮不言声,修长的手晃动着杯盏,杯中的水一圈一圈有规律地晃。 “忠勇侯府世代入朝,立世求存。其他谢府旁支族亲则是各想方法,有能入仕的便入仕途,谋得官位,不能入仕的便经商,不能经商的就置办农田,天下但凡有收益的活计,都有姓谢的人在做。”英亲王妃赞佩道,“这样的谢氏,焉能不被皇上忌讳?” 谢芳华握着茶盏,静静听着,谢氏有多大,族人有多少,她上一世在被灭门牵连的时候就知道了。当时还流传出一句话,“南秦倾了一个谢,半壁江山塌一空。” 这个谢,说的可不止是人,也不止是朝堂的人才,原来还有谢氏背后的士农工商经济。 所有谢氏族人集合起来有多少经济脉络和财力,她没计算过,但比国库,怕只多不少。 这样想来,她经历了一世之后,重活至今,若不是今日英亲王妃这样点出来,她的保守护住忠勇侯府的想法还是有些简单了,没看清楚忠勇侯府背后这只大背景。 谢芳华握着杯壁的手紧了紧,抿了抿唇,遮住眼中清冷的神色。 即便再难,她也要保住忠勇侯府,保住家宅和亲人平安。 否则,枉活一世。 “清河崔氏论起来,也不比谢氏族人差多少。”秦铮忽然道。 “清河崔氏秉持文人的清贵遗风,自诩清门清户,钱财和仕途乃铜臭和势力之物,不屑为之。誓必要从这世俗凡尘中脱颖出自己淤泥不染的青莲之风。”英亲王妃谈起自己的家族,淡淡道,“其实这世间的人,哪有哪个人,哪一家真正有清风骨气?不沾染铜臭?人要活着,钱财必不可少。清河崔氏真要这么清白,你这满院的落梅从哪里来?” 秦铮挑眉。 “开始有这个规训,不过是为了装点门面罢了,也算是为了减少帝王忌讳。久而久之,代代流传下来,族中子弟便真有了清贵风骨,很多人都不喜入仕和经商。无论从官路,还是从经络财脉,都渐渐缩减不及,帝王有哪个不乐见?”英亲王妃耐心地解析,“所以,这也就是清河崔氏还能再立百年的理由。而谢氏,岌岌可危。” 秦铮默然。 谢芳华不得不承认英亲王妃说的是事实。她不愧是出身在清河崔氏的女儿,不仅对南秦朝堂局势了解透彻,对人心把握得当,更对自己家族了解甚深。才生了秦铮这样看起来混不吝色,玩世不恭,不拘世俗,嚣张狂妄,无一是处,却又深不可测的儿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