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绍衡被她这一句怔住,而后才回过神来。只见她倔强的小脸,紧抿着唇。他不禁有些困惑,眼底蹿过一抹深邃光芒,像是算计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只是笑着说道,“那么你现在算什么?想要重修旧好?你凭什么认为他会要一个结过婚又离婚的女人?” “我只想见他一面。”顾晓晨低声说道,不为自己辩解什么,亦或者连她自己都认定了他的说词。 雷绍衡不再继续追问,迈开脚步走过她身边,“明天早上十点,你再来这里,我会让你见到他。” 回去休息了一晚,隔天上午十点,顾晓晨如约而至。 过了一会儿,雷绍衡在冯远的随同下赶来警署厅。先是雷绍衡前去探视,等他探视完折出,对着顾晓晨说道,“去吧。” “谢谢雷律师。”顾晓晨感激地点头,跟着警员前去探视。 两边是寂静无声的回廊,只有脚步声交错而起。这里太过森冷,顾晓晨感到彻骨寒意袭向周身。警员将她带到了一间房间前,守卫的警员将门打开了。那一瞬间,顾晓晨霍地凝眸,视野慢慢开阔,她终于瞧见了他。 伍贺莲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愈发肃穆沉静。听到开门声,他不疾不徐地抬头,冷漠的目光扫向了她。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他的俊颜却显苍白,黑发黑眸,像是最深浓的砚墨,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从容不迫,仿佛丝毫没有危机,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更好像这里也不是警署。 可是顾晓晨却心中轻颤,莫名的酸涩。 “小姐!”看守的警员见她迟迟不动,沉声喊道。 顾晓晨这才有所动作,慢慢地迈开脚步,走了进去。她在他对面坐下,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持续很久的沉默,时间点滴在流逝。 顾晓晨舍不得浪费这难能珍贵的时间,可她刚要说话,伍贺莲却在她之前开口,他的声音格外低沉醇厚,她似乎很久都没有听过了,耳畔满是他富有磁性的男声,“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你怎么办?” “我能照顾好自己。”顾晓晨轻声说道,无助地咬唇。 伍贺莲凝望着面前的她,他的心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些微疼。是啊,那离开的两年,她一个人都能过得很好,过得比以前好。他始终都知道,她绝对会好好地生活下去。这株小草,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却扎在了别的土壤。 “我的事情,和你无关。”他扬起唇角,冷冷一句。 顾晓晨再次沉默了,像是知道他会这么说。他们连朋友都勉强算不上,确实和她无关。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这样盲目地去跑去春城……她觉得喉咙发堵,难过得不行,轻声说道,“我只是想见见你。” “现在见到了,你可以走了。”伍贺莲硬声接话,散漫的语气。 顾晓晨的目光盯着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衣服,混乱的思绪,她有些语无伦次,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天冷了,这里又这么凉,你怎么穿这么少?我让你多穿些衣服,你也说好,答应的事情怎么又没做到,你说话不算数,你……” 顾晓晨说着说着,竟是无力继续,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只有一句,“你不会有事的。” 她一直低头,没有抬头望向他。忽然,泪水滴落在桌面上,印湿了一点一点痕迹。她哭得悄无声息,这让伍贺莲想到了从前,那是她第一次哭。当时他问她为什么迟到,她僵持了很久,一直都没有说话,却是泪如雨下。 伍贺莲猛然间发现,原来那个时候,他已经会为了一个女人的眼泪感到烦恼,甚至是焦躁。他情不自禁,他不由自主,他明知道不能不应该不可以,他明白自己太过卑鄙没有资格没有立场,他们不应该再有任何牵扯,他甚至应该把那枚除了自己、谁也摘不下来的耳戒取下来,这样他们就再也没有一点牵系没有一点关联。 可是,他不舍得,不舍得就如此断得干净彻底。 他何其自私,想要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些什么,哪怕只有伤心难过。 伍贺莲慢慢地伸出手,朝她触碰而去。他的大手,还是像从前温暖干燥,轻抚着她那张白皙的脸庞,手指轻轻一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