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一样是眼泪,胤礽的眼泪让他心烦,让他恶心,胤祚的眼泪,却让他心疼的发颤。 胤祚伸手抹去眼泪,勉强恢复平静,道:“皇阿玛,儿子知道您为难,那个人,您舍不得杀,舍不得圈,可是他也说了,他控制不住……虽然贬了,可是他还是贝勒,虽然禁足了,可是他一句话,就有无数的人出去帮他搜寻猎物。很快,又有另一个三十个,甚至三百个被害……他心中越不痛快,受害的人就越多,这次有个陵普给他顶罪,那么下次,下下次呢?” “纸包不住火,”胤祚道:“皇阿玛您舍不得他,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皇阿玛您一手教出来的儿子、大清二十多年的太子、您一直纵容包庇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畜生。” 他不等康熙发话,伸手拢了拢衣襟,道:“他在的地方,儿子一刻都待不下去……皇阿玛,儿子告退。” 弯腰退了两步,转身大步离开。 康熙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胤祚红着眼,大步出宫,到了宫外,对迎来的旺财恍如未见,随手夺了侍卫手里牵的马,一跃而上。 那侍卫惊呼:“太子殿下!” 胤祚一言不发,一鞭抽在马股上,骏马痛嘶一声,冲了出去,旺财急声道:“主子喝酒了,快点跟上,快快!” 一边也抢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 冬天的晚上,天黑的早,这会儿已经有些暗了,城门口只有稀稀拉拉的人进出,但守城的官兵却是往常的数倍,女人要验明正身,男人脱了上衣验伤。 城门暂时无人,一群人正抱怨该死的刺客让他们大冬天的还在这里挨冻,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回头一看,却是一人一马飞速驰来,一个城卫怒喝道:“什么人,还不给……” 还未说完,便被自个的头儿在头上狠拍了一下,正晕头晕脑呢,便见头儿已经跪了下去:“给太子殿下请安!” 顿时吓了一跳,忙跟着急急跪了下去。 急促的马蹄声在耳边一掠而过,城卫悻悻然站起来,道:“头儿你该慢点的,害得我连太子爷长什么样都没看见……” 正埋怨呢,又是几骑过来,在门口勒马,为首一个亮出牌子:“太子爷可曾来过?” “头儿”一指门外,道:“刚刚出去……太……” 套近乎的话刚出口,那几个已经冲了出去,后面又断断续续冲出去十几骑,皆是一色的侍卫服饰,他们连问都不敢问一声,更别说验明正身了,只带着羡慕的眼神,眼睁睁看他们去远了。 隔了一阵子,骑术最差的旺财才骑着马出现在门口,大骂:“这些兔崽子,自己跑的飞快,一转眼就没影了!见鬼,这是朝哪儿去了?” 那“头儿”笑着迎上去,点头哈腰道:“是旺财公公啊,可是找太子爷?太子爷刚刚骑马出去了。” 旺财哦了一声,道:“多谢。” 扔了一锭银子过来,头儿接住,谄笑道:“多谢旺财公公,太子爷今儿这是?” 旺财干咳一声,道:“就是多喝了几杯,出来散散心……行了,别问那么多。” 打马走了。 城卫啧啧道:“瞧这阵势……头儿,您见多识广,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生气了发脾气呗!这位还好,生气了就自己喝点酒,跑跑马,要是换了以前那位……得了!上头的事儿,少打听!”“头儿”掂着手里的银子,吆喝道:“见者有份,一会关了城门,爷请吃酒!” “好啊!”众人欢呼:“谢谢头儿!” “甭谢我,这是沾了太子爷的光了!” ****** 一身侍卫打扮的陈拙勒马停下,目光扫视一圈,终于看见靠在树干上的胤祚,于是打马过去,扔了一个酒囊给他:“刚才是你请我,现在我请你。” 胤祚举举酒囊,懒洋洋道:“谢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