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酒楼不远了,林素儿还是忍不住问,“你去哪里?” 跟着我做什么! 陆长风淡淡地道,“林婶叫我出来买盐。” 买盐来这里做什么,压根不顺路啊喂! 林素儿心中的小人一边吐槽一边欢喜,他难道是—— “林婶子让我送你到会宁酒楼门口,怕出什么事。” 小人倒地不起。 林素儿看着那人施施然走了,站在门口暗自咬牙了片刻,这才收了脸上的悲愤进去了。 她转身进了酒楼,自然没有瞧见那原本已经消失的身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随后身影一晃,进了会宁酒楼的侧门。 林素儿由小二引着进了雅间,樊思元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你来了,尝尝我们会宁酒楼里新出的点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樊思元将桌上还带着余温的点心碟子推到她跟前,又给她沏茶。 林素儿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就道,“我就不兜圈子了,咱们两家以后还能不能合作,你给个话。” 樊思元眉头一动,随后苦笑起来,这丫头是丝毫不在意先前去提亲的事。 “抱歉,”他真诚地道,“这几日我去了州府,县城的事太过疏忽,这才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州府有急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理,只是刚到州府那日,他就得了消息说他家那位好姨娘怂恿着祖母去林家提亲。 为了大哥在家族中的地位,姨娘的小动作不断,他也没有放在眼里。这回急哄哄地去提亲,不过是打着给他娶个家世薄弱的妻族的主意。 得了消息的那刻,他竟然没有生气,首先涌入脑中的是她到底会不会答应。便是樊叔几次来信催促,他也装聋作哑。 第二日他便得了消息,她与别人有了婚约。 明明应该庆幸姨娘与祖母的阴谋没得逞,他却莫名有些失落。 樊思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听林素儿已道,“我知道跟你没关系,”她淡淡地笑,随后又调侃道,“就怕樊家不乐意再与我家合作了,我可是不舍得你们这个厉害的合伙人。” 樊思元笑了笑,压下心中那些酸楚,“你太客气了,林家酒如今在州府也……” 他说起林家酒在州府等地的销售情形,又找回了生意人的精明。 林素儿认真地听着,时不时还问上几句州府买酒客人的建议。 两人说完了生意,樊思元最终还是没忍住,“听说你与陆公子定了亲?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家家中几口人?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屋里有没有人……”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林素儿没有认真去想过的。 隔着一堵墙的某人呼吸都屏住了,他凝神细听小姑娘的回答。 雅间那头许久没人说话,陆长风觉得,他已经等了一辈子那么长。 终于,女子温婉的声音响起。 “我不知道他家世如何,家财几许,但是人品德行,我们一家人都信得过,至于我,”她停顿了片刻,“我觉得他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樊思元似乎还在说什么,陆长风却再也听不进去了,他耳中只剩下那句“值得托付终身”。 浑身的毛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打开,陆长风只觉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又像是喝醉了酒似的,醺醺然起来。 一墙之隔的林素儿自然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有这灵丹妙药的效果,她暗暗想着,自己这么说一通,樊家少爷该不会再出幺蛾子了吧。 樊思元听完林素儿的话,却是五味陈杂。 她竟然真喜欢上那个没他有银子长得没他俊俏风流说话没他风趣的凡夫俗子。 他显然被这个事实打懵了。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眼瞎的女子! 樊思元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当中。 好半晌,他才酸溜溜地道,“你竟然与他定亲,你知不知道,此人来历很有问题。” 林素儿只当他是一时面子上过不去,敷衍地摇头。 樊思元不由正色道,“我并非信口开河,这位陆公子,我查过他的底细。” 林素儿诧异地看向他。 “咳,我就是觉得他的身份有些古怪,”他以手握拳放在嘴边,掩饰自己的羞囧,“事实上,也不是我多心,他两年前从县城去了上丰村,平日以卖皮毛为生。” “这样一位出身不详之人却与县衙里的人来往密切,我派出去几波人,也就查到了这么一点消息,他的来历至今成谜。” 林素儿听着点头,陆大哥与县衙的人有几分交情她是知道的,至于他的过去,她也不好奇。 上辈子他只是村人口中的胡子鬼,没多久便离开不知去向,说不定,这辈子也悄无声息就不见了呢。 想到这个可能,林素儿忽然胸口闷闷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