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要签‘安全知情书’。什么过程中不允许退出,故而存在风险,出现任何伤亡,概不负责。请问这种轻轻一捻就死掉的东西,能给我们造成什么危险?” 3号:“免责条款,有用没用都得加上,他们精着呢。” 4号:“也对……” 两个猎人渐渐走远,交谈声散在浓雾森林里。 刚刚被羽箭射过的一棵树上,被雾气和枝丫掩映的树冠深处,下山虎、探花、大四喜,齐齐看着范佩阳,六道目光里全是五体投地。 箭射过来的时候,谁都没敢动,因为这就是猎人的目的,但凡他们动一下,都绝对要暴露。 幸好十六支箭要射十六个方向,横向上箭与箭之间空隙略大,而纵向上,一支箭,只能射一个方向,一个高度,真射到他们的概率其实不高,这场剑雨威慑大过实质。 就在这样的低概率里,射向这里那一箭,正中范佩阳手臂。 运气差归差,但范总一声没吭。 让另外三人服气的,不是说范佩阳忍耐力多强,因为如果被射中的是他们,在最初的一刹过后,咬牙忍也是忍得住的。可怕就可怕在,被射中的一瞬间,范佩阳都没动静。 那种情况下,是个人就绝逼会在应激反应里出那么一点声响,哪怕是“唔”一下呢。 范总都没有。 不光没出声,连姿势都没变,从头到尾只是皱起了眉头。 还能说什么,牛逼就完了。 “你……不疼吗?”下山虎先找回了声音,真诚发问。 范佩阳终于动了。 他握住箭身,用力一拔。 深深没入的箭头,从小臂中抽出。 箭头上的一点血随着惯性甩到范佩阳脸上。 他先从裤腿的口袋里找出包着防水袋的止血纱布,给自己做了简单包扎,接着用随身携带的军刀将箭头撬下来,收好,最后才仔细地擦了脸,抬起了头,回答下山虎:“还好,不算太疼。” “……”这一系列操作给下山虎看得,都忘了自己先前问过什么了。 探花记得,但他更好奇:“范总,你是但凡能伤到你的东西,都要留下来作纪念吗?” 不然完全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要把箭头擦干净放口袋里,太令人迷惑了啊。 其实他们四个碰到一起,就是几分钟前的事。 说是意外也好,说是缘分也行,在森林里盲目摸索的他们,恰好就在这里撞上了。四个人,来自四个不同方向,就在刚才两个猎人对话的地方,走了个迎头碰。 谁知道还没等他们彼此打招呼,就听见了远远走来的脚步声。 还不止一个。 敌我不明,四人二话不说,先上树。 也幸亏有下山虎的[胶水侠],往高处树枝上一甩一粘,分分钟带着他们悠荡上去。 来的就是射箭的猎人,和那个跟着他的闯关者。 之后被称为4号的男人就出现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们只看见4号猎人在矮个背后挥了一下手掌,矮个就被割了脖子。 然后就是数箭齐发。 猎人们的攻击力,洞察力,甚至连直觉,都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雾更浓了。 明明之前爬上树顶,还看得见远山,现在只剩一片白茫,根本辨不清方向。 四人暂时还没有下树的打算。 刚刚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看见猎人,虽然是单方面的,但有太多的信息需要消化。 “那个4号,到底怎么攻击的?”下山虎百思不得其解,“他离了有两米远,那么挥一下手,根本碰不到对方脖子。” “应该是风,”探花一手抱着树杈,一手举起横向挥了挥,“手掌带起的风。” 探花这一动作,让下山虎又想到了刚刚被杀的闯关者。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守关者杀人,却是第一次目睹这样残酷的杀法,更让他悚然的是,4号猎人当时的神情。 看着从切断脖颈喷溅出的鲜血,对方不是漠然,也不是冷静。 而是在欣赏。 静静的,甚至带了些享受。 “他们和之前的守关人都不一样。”范佩阳迅速在脑内将信息处理完毕,沉声开口,“前三关的守关人,无一例外都表现出‘面试官’特征——观察,筛选,考核。他们的所有行为都围绕一个导向,优胜劣汰,为下一关输送更强者。” “但是刚才那俩不是,”探花低头看下面,尸体已经消失了,血迹却仍刺眼,“他们在找乐子,为此甚至可以欺骗闯关者。” 【忘了说,你不是我的猎物,是4号的,所以很遗憾,我带你去了终点也没用。】 弓箭猎人对已经死去的闯关者说的这句轻飘飘的话,透露的信息令人错愕,更令人愤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