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寒眼里便泄露笑意。 白争流说:“我就是问一下——不是真的这么说啊。不过, 要是我觉得对你并非思慕、喜爱那些情谊,毕竟只是把梅兄当成知己。梅兄,你要如何?” 他要如何?梅映寒的神色随着白争流的话迅速变化。却不是任何有关不悦的情绪,相反, 他依然表现得很认真郑重, 说:“假若白兄为此厌恶我,我自然要从白兄眼前消失。但假若白兄只是一时没有接受,待我却仍然欢喜, 我便要继续试试。” 白争流莞尔, 说:“怎地这样执着?” 梅映寒微微笑一下。他这一笑, 便似天山上的冰雪尽数消融。世人谈而畏之的葱岭, 在这一刻成了春暖花开的神仙居处。 他说:“大约因为,我真的很喜爱白兄。” “……”完、完了! 白争流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动。 “怦怦”的心跳,像是一个个小锤子,砸在他心上。 有无数个声音在脑海中催促他答应,甚至为他构筑起了自己与梅映寒该如何长久。说白了,梅映寒如今所求,也不过是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而想到自己与梅映寒从“肩并肩喝酒”,变成“搂抱彼此喝酒”,白争流非但找不到一丝抗拒,还从中分辨出十分的喜悦快活。 他说:“我待你的确仍然欢喜。” 梅映寒眨一眨眼睛。 白争流说:“我很想答应你。” 梅映寒:“白兄……” “不过,”白争流严肃,“我方才喝了酒。” 到他们这种程度,酒水已经不会让他们醉去了。最多最多,是让他们得到更多欢愉。 可白争流还是把这句话拿了出来,说:“我得等酒醒之后再答复你。” 梅映寒听着,点头:“好啊。” 白争流看他这样,又想笑了。 他身体下意识地朝梅映寒靠近。想做些什么,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喉咙在一瞬间变得发干,头脑也真的晕眩了起来。可他明明不会醉的,所以,眼下这一刻的意乱情迷,全部是因为梅映寒其人。 白争流已经想到这点。但是,他还是想要再思索一晚。 梅映寒便本着“朋友”与“主家”的礼仪,送他回住处。 把白争流送回屋子,梅映寒告辞。看他离去时的身影,白争流莫名冲动,开口叫:“梅兄!” 梅映寒因之回头。 白争流完全琢磨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有一点,他前面才说了“酒醒之后再答复”,这会儿可万万不能询问梅映寒要不要留宿。 所以白争流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问:“给那兔子的草,准备够了吗?” 虽然他怀疑兔子根本不需要吃那种草,一切都是梅映寒编出来骗自己的假话。 但听了他的话,梅映寒又真的微微一笑,说:“准备好了。白兄若是喜欢,等那兔子下了崽儿……” 白争流连忙说:“我一个到处跑的人,哪里来的工夫养兔子?梅兄莫要拿这话笑我。” 梅映寒说:“好的。” 他说完这句话,像是忘了走,就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白争流。 而白争流站在门边,很有条理地想,一定还是酒的问题。否则的话,自己怎么会差一点就迈了出去,想把梅映寒拉入自己房中呢。 这可万万不妥。 他更正经一些,说:“梅兄快去吧,莫让玉涵师妹等急了。” 梅映寒“嗯”一声,可他还是未走。 白争流只能叫:“梅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