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争流把这三个字说了出来。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旁侧梅映寒身体明显紧绷。 白争流了然:哦,这就是他们瞒着我的东西吗? 说实在的,还是没太明白。 不单是不明白天山派想干什么,也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到”。 与那群护卫一同去找傅铭的路上,他可以解释成自己那会儿其实是半睡半醒,于是梦境中构筑出了隔壁的一应动作。更早之前的东海边,也可以用“当时太过急切,也许是看到了,也当做没看到”来敷衍。但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如果梅映寒不是一副提着心的样子,白争流一定会出言与他讨论。但眼看梅映寒屏息静气,明显对自己态度十分挂怀,白争流觉得有趣,暂时把疑问压下去。 他有意放慢了语调,说:“天色好像越来越暗了。我方才便想,这种时候,若用孔明灯来传递消息,一定是极有用的。” 是因为这样吗?梅映寒看了看身侧的刀客。从对方的眉眼之中,看不出一丝破绽。 这样看了片刻,他胸膛压着的那口气忽而吐了出来。 梅映寒再微笑一下,说:“是了。可见古人智慧。” 白争流心道:你还要继续装?也对,看那几个天山弟子身侧的灯也知道,已经备好的远远少于没有备好的,大约的确还要一些时候。 抱着几分好奇,几分对梅映寒的信任,也许还有几分对天山派接下来所做之事的期待,白争流说:“唔……梅兄你看,那边是你前面说的植物吗?” 梅映寒果真朝白争流指出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正是!” …… …… 他们拢共在山上转了半个时辰。 从暮色来临,到夜色彻底笼罩天山。因天气好,能看到天边许多星子。 一切来临的时候,白争流正在梅映寒的提议下,与他一起寻了处月色明亮、地势平缓的地方喝酒。 酒水入喉,白争流喟叹:“如此好酒,若是华山那小猴儿看到,定然又要忍耐不住……”一顿,从梅映寒眼里看到一点光火。 白争流一怔,回头看去。 他见到了自己半生所见中最壮阔瑰丽的景色。如天边星子数量一样多的灯从各处山头升起,人间与夜幕在这一刻连成一色。 千盏万盏辉辉明灯之下,又有花火窜出。伴随着“轰”的炸响,无数花火在夜空之下绽放—— 将此时的天山点缀成白昼。 这一幕美到极点,震撼到极点。以至于白争流没有察觉到,梅映寒已经从自己对面,来到自己身侧。 直到剑客开口。 白争流在看灯,他则在看白争流,神色是那样情深与专注。 他说:“白兄——” 白争流因这一声呼唤而回神,看向身侧的剑客。 他照旧从梅映寒眼中发现远处的光影。但这一切,都比不上他眼里的自己。 见自己转过头来,他便与自己说:“我待你之心,便若这繁繁明灯。” 白争流眼神晃动。 怎么、怎么会。 他分辨不出自己这一刻是什么心情。惊讶是有,欢喜是有,期许更有,唯独没有对梅映寒话音的躲避与不喜。对,他喜欢、期待着梅映寒还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他见剑客露出一张笑脸。原本就俊朗潇洒的人,在这一刻更是胜却人间万物。恍惚之中,白争流甚至觉得,梅映寒要与那些灯、那些花火一样回归天上寒宫。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