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从来没向我展示过任何剑法,看他的手掌虎口位置,也没有常年练剑磨出来的茧子,所以凭这一点,我宁愿相信裴家剑已经失传也不愿意相信舅舅回到了中土,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霍紫鸢道:“你想到的前两点疑问,你已经说出来了。至于裴家剑,我所知不多,也许母亲会知道一些,可惜母亲现在和大姑(红拂女)在峨眉山,我们就算有疑问,一时也找不到谁去印证。” 两人正在边走边说,快要走到小镇入口的时候,忽然背后有人冷笑了一声。 裴继欢和霍紫鸢都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他们两人的武功,在江湖中的年轻一辈中,已算是百里挑一的佼佼者,两人尽管边走路边说话有些分神,背后有人跟踪,按理他们不该毫无知觉的,但那笑声就是这么突如其来,两人毫无防备。裴继欢反应比霍紫鸢快,按着宝剑,倏地回过头来。 小青山小镇的四周都是密密的松林,忽然出现的那个人,就站在一棵很大的松树边上,正看着两人冷笑。裴继欢一看见那人,险些张口叫出“舅舅”来!因为那个人实在太像乔居海外的裴玄了,眉目脸型,都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一样,只是裴玄常年生活在海岛上,被海风吹拂,加上住在山洞里,肤色古铜,闪烁着漂亮而健康的光彩,而眼前这个人却是肤色白净,白得好似常年不见太阳的人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养尊处优惯了的。而且裴玄比眼前这个人要高半个头,虎背熊腰,眼前这人身形看上去有些单薄,穿着一件衣服也是空空的,没有肌肉鼓胀的感觉。 裴继欢胆子再大,也被眼前这个人吓了一跳,他按着宝剑的手掌心都渗出了汗滴,把宝剑的剑柄都差点濡湿了。他一边把霍紫鸢拉到身后,一边喝问道:“你是谁?” 那人冷冷地笑了一声,道:“问我是谁有什么意义?你是阴山马帮的人吗?来这里找我的踪迹想替那个臭娘们报仇,是吗?”他声音干涩,好像两块生锈的铁板在沙粒上剧烈摩擦一样难听。 裴继欢见他并未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将错就错,道:“不错,你逼奸良家妇女,迫得人家上吊自杀,实在罪大恶极!想不到你胆子还很大,杀了人居然还敢不跑?” 那人又是几声冷笑道:“好小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好,就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在此胡吹大气?”也不多说话,倏地拔剑,一剑就刺了过来。果然他出手第一招就狠辣无比,但若只是狠辣,那还在裴继欢的意料之中,哪知在狠辣之外,那人的剑势的竟是奇诡绝伦,剑光起处,身周上下,到处都是明晃晃的光圈。这样怪异的剑法,裴继欢可是从来没见过。别的剑法,或刺、或削、或圈、或点,一般都会层次分明,只要用心观察,很容易看出对方剑势清晰的去向;这人的剑法却是盘旋飞舞,曲直相乘,好象静静的池塘里投下一块小石子,池塘的涟漪缓缓向四面扩张一般,当真是变化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裴继欢把霍紫鸢推开一边,紫霞剑还没来得及拔出来,那人的第二招杀手已经发了出来,但见他身形平地拔起,剑势凌空而下。在他盘旋曲折的剑势之中,裴继欢眼光一闪,已看到这看似平常的一剑中至少也藏有七个不同的变化,裴继欢接连三四个筋斗翻出丈许,终于腾出手来拔出了紫霞剑,略一思索,倏地应了一招极为平常的“推窗望月”,消解对方剑势,力求自保。那人的一剑几乎贴着裴继欢的额角削过,险些伤了他。那人飞身落地,毫无声息,却噫了一声,显然他对裴继欢能以平常的剑招破解他的杀手颇感意外。 裴继欢想了想,使出了禹王剑法中防守反击的招数,紧紧固守,决不出击。他年轻力盛,无论那人功力如何高深,裴继欢在这方面明显是占有优势的。那人剑法有如上下盘旋,即使他身体没有跃起,发出来的剑势也有如凌空扑击一样,每一招所藏的变化也不相同,或是一招三式,是一招五式,最多甚至有一招九式的。每一招的姿势也是大不相同。裴继欢只守不攻,暗暗留心那人的每一招剑法是否有破绽可寻。在对方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下,裴继欢目前只能做到静观,想不出如何来克制他的剑法,而那人的剑法据裴继欢所见,的确练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几乎达到了无懈可击之境。一直到第五十七招上,裴继欢才发现了对方剑法中的一个破绽。再过了三招,又看见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破绽,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