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的头摇得想拨浪鼓一样,道:“没有。他虽令人可亲,可也有严厉的时候,我练功练不好,就经常被他痛打一吨,不许我吃饭,不许我睡觉,还要罚跪,一边罚跪,一边还狠狠用树枝打我。但他打伤了我,又给我找草药治伤,又给我做好吃的,然后又继续令我练武。总之,后来我就越来越怕他了。不过他真的对我很好呀。” 裴继欢见他前言不搭后语,知道他人有些关碍,头脑只怕不太清楚,只好又问道:“阿四,你的师父走不见了,你就一个人守在这里吗?那你守在这里又有多长时间了,你还记得吗?” 阿四大力点头道:“不错,不错!师父临走时告诉我的话,我一直深深地映在脑袋里,那时候我还小,师父离开的晚上我还依依不舍地大哭了一场,所以师父交代给我的话,我是怎么也不会轻易忘记的!师父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没多大呢。”裴继欢道:“师父让你转告我一件什么事呢?”阿四道:“小哥哥你来看,这座庙,它像个什么?” 原来那座山神庙想必是颓败已久,周围的围墙早已坍塌不见,四周芳草萋萋,只剩了一个孤零零的主殿,风霜侵袭,这剩下来的主殿,也已是四处斑驳,难以遮风挡雨了。裴继欢回头仔细看了看,头皮有些发麻,道:“象个高足方鼎?!” 阿四拍掌道:“是呀是呀。师父说有缘人也许有一天会来到这个地方,寻找他想知道的一个秘密。师父说,这个秘密就在庙里,至于是什么秘密,有缘人一看就知道,他找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裴继欢精神一振,点了一个大大的火把走进庙中。但见正面一座泥做的神龛坍塌大半,神龛里空无一物,沾满灰尘的布幔随夜风缓缓飞扬,山神庙顶四角都结满厚厚的蛛网,四壁斑驳,彩色的壁画还隐约可见当年的颜色。裴继欢四周看了一回,却没看出什么来,走到壁画之前伸手一摸,只觉触手冰凉,似乎摸在一块冰冷的铁板上一般,心中惊异道:“难道这庙宇的四周,都是铁板所制?”伸出剑柄轻轻磕碰,果然听得墙壁上传来叮叮当当清脆的金属回音,拔出宝剑轻轻将面上的浮土刮开,但见浮土之下,露出云纹重彩。裴继欢忙用宝剑,轻轻地将壁上的灰土全部剥下。 原来四面石壁里面包藏的,竟然就是四幅精美的青铜壁画。 壁画的内容,大约是讲述大禹在上古时期为治理九州水患,手拿治水的铁铲,腰间佩着斩妖除魔的短剑,奔走在神州大地上有水患的地方、与当地百姓一道同心同德治理水患的故事。四块沉重的青铜壁画,就是组成这座山神庙的四面墙壁。 但是上面并没有裴继欢期待看到的内容,他依然不知道他要找的鼎藏在什么位置,不过当他看到第三幅壁画时,画上赫然便是风尘仆仆的大禹、伯益和后稷,三人志同道合,费尽心力,终于治水成功,被后人尊称为“治水三圣”。但见大禹手里拿着治水的铲子,伯益手里牵着一头四角白牛,后稷手里则举着一束成熟的稻米,三人神采飞扬,似乎在说话,在三人的身后,还有一位长发飘飘丰神俊秀的男子,他一边行走,一边若有所思地用笔在一张牛皮上记载什么东西。裴继欢看了那人,道:“咦?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宝剑一收,猛然在剑身上看见自己的面孔,豁然一省道:“原来这个人是我自己呀!这个人长得像我!这人和禹王他们三位大圣站在起起,难道他就是我们裴家的第一位先祖裴令?不过他为什么没看着自己手里的牛皮,眼神却在望着别处?” 四幅精美的青铜壁画雕琢得细微传神,壁画上所有的人物喜怒哀乐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手持牛皮一手拿着笔的那人本应该把眼光都集中在手里的牛皮上,但他的眼睛却并没有望着牛皮,而是眼光分散,斜望着脚下不远的地方。裴继欢文武双全,他所以有疑惑,疑惑就在这人的眼神上。如果他就是裴继欢的先祖裴令、大禹的宠臣,那么他在记载的,当然是三圣治水的所有事迹,随同在主君身边心不在焉眼光分散,决不是一名近臣应有的状态,但裴继欢此刻想不明白,这幅精美的青铜壁画里这个人物的眼神为何会是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