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适时地打听:“听说傅氏创始人傅天宇先生是傅氏的后人,所以才把祖传的傅宅买回来?” 袁经理抬头想了片刻:“这我倒不知道。傅天宇先生过世多年了,据说生前也是个极重个人隐私的人,不大愿意提以前的经历。不过你如果感兴趣,可以去永平文化馆查一查,听说他们那里有收藏傅氏族谱。” 转过水榭,他们就进入正式后花园的地界。偌大一片池塘,冬季只有残荷败柳,但一路的桃树,可以想见初春的景象。小路延伸入池中的是九曲长桥,桥下有锦鲤游过,桥那头是一座小凉亭。 小路的一端通向后门,另一端通向残荷深处的一个小院落。袁经理摆手示意她走去后门的路,她好奇地问:“那边的院子能不能参观?” 院落里的小楼临池而建,从窗口正好俯视一池荷花和池中凉亭,应该是后花园景致最好的地方了。 袁经理略一迟疑:“思惠苑啊,恐怕进不了。” “思惠苑?为什么叫思惠苑?”她吃惊,愈发好奇。袁经理笑了笑回答:“那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院子大概是以前傅天宇先生住过的地方,所以从来不对会员开放。事实上现在就算是傅维贤董事长亲自来,我们也不能给他打开这院子。” 这话肯定是夸张了,她未免不信,不过既然不让进,她也只能对着小楼拍了几张照片就作罢。袁经理带领她沿着池塘边的石板小径一路缓缓而行,从后门出来。这一路微微也曾走过一次,只不过上一次是深夜,什么也没看清,这一次倒是一路拍照,看了个清楚。这大概这也是惠贞走过的路,暮春时节,漫天桃红,她误入桃林深处,遇到过傅博延。 袁经理送她到后门口,她表示感谢,袁经理哈哈一笑:“之前收到你的邮件,一直没给你答复,不好意思,你怎么也不说你是傅修远的侄女。” “啊?”她也隐隐猜到也许傅修远在背后帮了忙,可是,啥?谁是他侄女? 袁经理笑得暧昧,显然也是不相信的样子,当然也不想戳破,说几句玩笑话把话题带过。微微在心里不以为然,原本应该打个电话对傅修远表示感谢,说不定还得花钱请他吃顿饭,现在莫名其妙被他讨了便宜。她很难相信这是那位深沉得像千年老龟一样的傅修远说出来的话,她着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开此等无聊的玩笑。 微微在回城的路上专程去永平县文化馆跑了一趟,果然像袁经理说的那样,馆藏有傅氏族谱。工作人员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看见她的记者证,相当配合,小心翼翼地把一本破破烂烂的蓝皮线装书从书柜深处捧出来。 微微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道:傅运蓬,妻永平程氏,生三子,博琛,博文,博延。傅博琛和傅博文都有妻氏,唯独傅博延没有。她前前后后又翻了几页,也没见到傅天宇的名字。 微微问:“这族谱怎么好像不全?” 老人回答:“民国后期打仗,傅家人全都逃去了香港,族谱也没人记了吧,这本还是在解放后政府接管傅宅的时候找到的,也不知是记到了哪一年。” 微微觉得这位老人颇博学,就问:“您可知道孙惠贞这个人?”老人沉吟一刻,摇头。微微又问:“那傅冬生呢?”老人仍然摇头。她追问:“那傅氏的创始人傅天宇呢?他是不是傅家的后人?” 老人笑笑:“如果族谱上没有,自然就不是。”她不大相信,老人又说:“不过南岛上姓傅的那么多,如果是傅家的旁系旁支,也不一定就入得了这本族谱。” 她不死心,又问:“您知不知道傅宅里有一个地方叫思惠苑?” 老人摇头说没有,可略一停顿又说:“我们有傅宅民国时期的地图,倒是可以查一查。” 老人又从书柜里捧出一卷长轴,小心翼翼打开,俨然画的是傅宅的亭台楼阁。微微顺着荷塘边的小路一路找来,发现小路尽头果然画着一座小楼,上面标了“西苑”两个字。 老人说:“这幅是民国初绘制的图,也有可能后来主人改了苑子的名字。” 至于谁改的,不得而知,可能是傅宅任何一任主人,很可能也是北岛思惠居的主人。她想尽量多打听些内容:“您知道傅宅在解放后还住过什么人?” 这下老人笑笑说:“打仗的时候,傅宅被炸塌了好几个院落,没人住了,而且民间传说宅子里闹过鬼,好像有人上吊死了,又被人扒了坟头,死不瞑目,所以宅子就荒弃了,直到后来开发商把整片地都买下来才有人住。” 她问:“谁上吊死了?怎么会上吊?” 老人有些不屑的神情:“具体倒不晓得,小时候曾听老人讲到过,傅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夫人小姐姨太太一大群,多少出过几件抽大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