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轻笑着抬眼问道:“……这个如何?”北堂戎渡眉头轻轻一扬,笑色莞尔,显然是比较满意的,道:“楚,翘楚,杰出之人……这个字很好,我觉得不错,就它罢。”北堂尊越嗤嗤笑了起来,道:“谁说是这个意思了?”见北堂戎渡眼中有不解之色,便拢他于怀,心满意足地道:“楚,楚楚之姿,美容止,这字才算贴切……”北堂戎渡眉心一跳,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顺从地靠在北堂尊越怀里,道:“楚……好罢,既是你喜欢,那就是它了。” 二百三十五. 此情无计可消除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北堂尊越唤人打水进来,父子二人略作整理一番,这才双双回席。 宴会一直持续到下午申时正左右,才算结束,待众人陆续散去之后,北堂戎渡又与北堂尊越略略说了一阵子的话,其后听外面太监通传,说是鹘祗王子毕丹有事求见,北堂戎渡闻言,便没有再多留,向北堂尊越说了一声,方自东侧角门出了宫,刚一出去,就见除了北堂戎渡自己来时坐的马车之外,尚有一乘暖轿在不打眼的角落处停着,四个抬轿的健仆作青衣小帽打扮,一名年轻华服男子坐在轿中,一手半掀着帘子,露出半面正朝外看去,自是钟愈已等在那里,见了北堂戎渡出来,面上顿时微微露出喜色,松手让轿帘垂下,随即轿子就被抬起,四个轿夫脚下整齐轻快,稳稳朝钟府方向行去,北堂戎渡见状,自己登上马车,也随之而去。 北堂戎渡在钟府坐了一会儿,与钟愈说话,待回到青宫后,天色已经眼看着开始暗了下去,北堂戎渡想起沈韩烟今日去进香祈福,不知怎样,便着人备下软舆,自己坐上前往琼华宫。 彼时北堂戎渡进了琼华宫,自宫人那里得知沈韩烟眼下正在东侧殿的暖阁当中,北堂戎渡进到阁内,只觉得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待走进了内间,才见原来沈韩烟沉睡未醒,身上搁着一本半摊开的书,一只手压在上面,穿着宝蓝无花纹的对襟羽缎窄袖衣裳,腰系撒花烟罗青碧长裤,浓密的黑发简单挽作一髻,插一支玛瑙扁簪而已,青丝散乱中,隐隐露出白皙的脖子,除此之外,周身再不曾佩有一件香囊玉饰之类,这样的打扮,显然是从中午午睡开始就一直没有起来,北堂戎渡走过去,轻轻推了推青年的肩膀,道:“……还不醒?” 沈韩烟被他这么一晃,便略略醒了,一手捂着额头,模糊说道:“……嗯?”既而张一张眼,见得面前原来是北堂戎渡,一时便清醒了过来,慢慢翻身坐起,一面拿手顺了顺微微凌乱的头发,道:“听说你今日进宫了,本以为未必会回来……”一边说,一边叫人进来伺候。 几个内侍端着水盆毛巾等物进来,服侍沈韩烟梳洗,另有三五名宫女则捧了衣裳茶水之类跟在后面,北堂戎渡让人替自己脱了外衣,然后就在一旁坐下来,接过一个宫人奉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半是笑半是哂,只道:“……热闹倒是热闹的,只是在那里坐久了,不免醺头醺脑的,只想着回宫歇歇,再说毕丹似乎有事情要与父亲谈,所以我便回来了。”说话间,沈韩烟正有些睡眼惺忪地就着温水洗脸,闻言便接过旁边太监递来的毛巾,把脸擦了,道:“……你还没吃饭罢?这个时辰,也差不多该摆饭了,我让厨下加上几个你喜欢的菜,一起用些罢。” 北堂戎渡放下茶盅,从旁取了一只剔彩双龙纹铜胎掐丝暖手炉揣在怀里,轻轻点了一下头,微笑道:“也行,席上光顾着喝酒瞎聊了,哪里吃上多少东西,你别说,现在我还真有些饿了。”沈韩烟笑一笑,吩咐下去,自己则由人服侍着披上了一件石青色蟒纹广袖长衣,然后趿了软底的便鞋走到镜台前,拔下簪子,将微微凌乱的头发散开,示意一个年纪略长些的宫人动手梳头,北堂戎渡在一旁看着宫人一下一下地替青年梳理着黑发,静静无声,过了一时,沈韩烟见他总不说话,只自己在边上坐着,便不由得略偏过脸去,问道:“……今日是怎么了,倒不出声。”北堂戎渡道:“哪有什么。”沈韩烟心思何等伶俐,见状,便对室中一干人道:“都下去罢。”等到其他人都出去,一时只剩了彼此,这才拿起方才为自己梳头的那个宫人搁在一旁的白玉梳,慢慢梳着浓密的黑发,道:“北堂,怎么,是有什么事情么。”北堂戎渡晓得他的用意,轻声一笑,走近到青年的身侧,没回答什么,只把目光停在沈韩烟身上,似乎是略略有些出神,过了片刻,才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今天你去祈福,还顺利吗。” 沈韩烟心下一动,想起今日之事,却又很好地掩饰住,面上不露半分痕迹,只很随意地‘嗯’了一声,拿梳子把头发慢慢梳得顺了,动作十分娴熟,说道:“我为夫人施了八十一盏长明灯,又替露儿和聚儿各点了四十九盏。”北堂戎渡长身立在旁侧,一时也不说话,只伸手勾了沈韩烟的一缕头发,在指间把玩着,然后才道:“……替娘她点多少都是应该的,既是亲长,自然没什么可说,再多了也是不妨,只是佳期和聚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