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叫起来:“太贵了,咱们什么交情,你坑爹呢!” 老海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交情,我找都不给你找!” 两人在那卖白菜似的讨价还价半天,最终才确定了一个数目。 饶是这个价格,广寒知道,那已经远远超出他之前给何疏的钱。 也就是说,何疏买这块玉,自己也倒贴了不少进去。 广寒对自己不熟悉的人和事从来不会轻易发表意见,等何疏带着买好的玉离开铺子,他才终于开口询问。 “他是什么人?” “一个倒腾古玩玉石的,跟我外公也认识,我读大学时,他遇到点小麻烦,因为贪心惹了点阴债,被阴魂纠缠不休,怕被我外公骂,不敢去找,就找我这来,我帮他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我先把那阴魂招出来跟他谈判,对方不肯罢休,还要把我也拖下水,我就把他收了。就这事,老海欠我老大一个人情,不然也不能我说要什么,他马上就给我找来了,而且还只收了成本价。” 广寒微微皱眉:“你以前经常请神招魂?” 何疏随口道:“是啊,我以前身体还挺不错的,一请一个准,不像现在,心脏一疼就不敢乱用,不过这次去新寰大厦,倒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我感觉之前在跟窅魔交手时,误打误撞好像有点醍醐灌顶,哎,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武侠小说里打通任督二脉……” 广寒:“你找到使用力量的规律了。” 何疏:“对,好像有那么点意思,之前是凭天赋,凭直觉,现在有点明白怎么利用规律,扬长避短了。” 他的身体经过这两年休养,比原先有点起色了。 最主要的是,通过这段时间种种事情,从余年到赵邱,何疏逐渐改变原来逃避的想法,他开始主动想要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连余年都能九死不悔,他一个大老爷们有点能力却不肯去用,岂不是无地自容? 还有梁清如,由始至终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她又做错了什么? 这些人单独分开,也许都不足以让何疏突然改变主意。 但决心都是一点一点积累的。 何疏伸了个懒腰,望向头顶澄澈碧蓝的天。 头顶几只飞鸟掠过,留下欢快叫声。 “我有点想凤凤了。”他对广寒道。 “那回家吧。”广寒这么回他。 他似乎没发现自己说出家这个字的时候,自然而然,毫无凝滞。 何疏同样也没感觉对方的回答有何不妥。 “好,回家!” …… 两人从湖城乘高铁回鹤城,当天下午就回到家。 凤凤正在家里呼呼大睡。 脑袋埋在抱枕跟沙发的缝隙里,一头鸟毛乱七八糟支棱起来,尤其里面还有不少新长出来的绒毛,它被何疏捞出来的时候分外滑稽,像极了直接被扔进洗衣机转一圈的毛绒玩具。 凤凤一看见桌子上的玉就两眼放光,扑腾翅膀飞过去生啃。 “总算有吃的了,你们再不回来额就要饿死了!啊呜呜!” 凤凤满嘴玉屑,含糊不清道。 “既然你吃玉吃饱了,那晚上我们出去吃火锅,你就在家消化吧。”何疏故意逗它。 凤凤:??! 它立马把脑袋从缺了口的玉里拔出来。 “什么火锅?这东西哪有火锅好吃,给爷收起来,爷晚上要吃火锅!” 何疏气笑了:“我们吃一年火锅都赶不上你这块玉!” 凤凤理直气壮:“那我们换,玉给你吃,我吃火锅!” 何疏二话不说,直接撸袖子上手准备拔鸟毛,凤凤嘎嘎两声大叫谋杀啦满屋子乱飞。 何疏他们没回来的时候,凤凤连游戏都不大爱打,东西也不怎么吃,每天除了睡就是睡,睡完了毛羽还是照掉不误,连它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大限将至,结果现在跟何疏打完架,它马上又精神百倍,一边飞去开电脑,一边又让他们晚上吃火锅不能落下自己。 吵闹是这间屋子的常态,如果安静下来那反倒不对劲了。 所有人都习惯了这种永远不会安静下来的状态,包括凤凤。 热闹的源头主要是何疏,他愿意陪着凤凤闹,所以何疏一不在,它连玩游戏都打不起精神。 凤凤甚至有点想不起,从前它跟广寒四海为家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度过的了。 它是一只很喜欢凑热闹的鸟,喜欢美味佳肴,喜欢人间烟火,也许比人还要热爱这个世界。 可如果只有它,终归还是寂寞的。 凤凤自己,也许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但影响,早已在潜移默化间落下。 这些影响,也许不止于它。 在何疏的吐槽下,一人一鸟打赌组队玩游戏看谁先死,何疏从床底下搬出淘汰的二手笔记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