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疏手里托着个巴掌大的mini罗盘,走在医院外墙的小路上。 他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医院太平间,普通人是不能随意进去的,他最多只能在附近转转,不过那样也足够了,如果阴气浓郁到诡异的程度,凭借罗盘大概就能辨别出来。 前面有个侧门,平时会提供给病患家属出入,方便他们抄近路去住院部探病,但入夜之后,侧门就关上了,岗亭也不会再有人值班,马路对面是几栋老旧家属楼,以前是医院分给医生的房子,后来走的走,卖的卖,现在大多是刚毕业的实习医生护士租下,租客中也不乏附近上班的白领。 小路两旁灯光昏暗,树影婆娑,今天气温下降,连狗都不爱出来溜达,前前后后只有何疏一个,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不,还有一个。 何疏停住脚步。 前方,医院侧门外的树下,有个人正来回踱步。 他的身影半隐在树后,何疏一开始还没发现,走近之后才看见这人面色焦虑,连转身的动作都带着上火的急切。 对方也看见何疏了,眼睛一亮,忙上前询问。 “这个门是不是进不去?” 这人二三十岁的年纪,满脸胡渣,领子衣摆也都皱巴巴的,看上去足有几天没好好收拾打理了。 但这样的形容,何疏在医院外见过不少。 许多病患家属,心急如焚,比这人更落魄狼狈的也有。 “这门天黑就关了。”何疏道。 “我要探病!”那人急切接话,“很重要的人,在里面住院!” 何疏转身指向身后,“正门从那里进去,不过现在也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你得明天才能进去。” “明天不行,明天不行!我今晚就得找到她,我有急事找她!”年轻男人好像意识到自己有点唐突,后退两步,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深呼吸调整表情。 “对不起啊,我要找的这个人,是我女朋友,她家里不同意我们交往,还把她关起来,我听说她自杀威胁受伤,被送到这医院里来,现在也联系不上她,只能趁深夜过来看看!” 说到这里,男人局促而尴尬地笑了一下,看在旁人眼里分明有些心酸。 “我也不要求见到她,只要知道她在哪间病房,知道她还好,就知足了。” 原来是一对苦命鸳鸯。 何疏有点同情,就道:“你明天再来吧,让住院部护士帮你查查她在哪个病房,趁她家里人不在的时候进去瞅两眼。” 年轻男人摇摇头:“她家里人现在二十四小时守着她,我找不到机会见到面。你住在这附近吗,能不能求你帮个忙,明天帮我把这袋水果带给她。不用提我,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好好休养。” “我不是住在这附近,只是刚好有事路过……”何疏爱莫能助,他也没忘记自己是来找人的。 年轻男人红了眼圈,嘴唇微张,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悲戚一笑。 何疏心一软,到嘴的话生生转成:“要么这样吧,我现在去急诊帮你问问,看能不能查到她的病房号,明天你可以找个时间自己溜进去看看她。” 男人大喜:“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太谢谢了!她叫刘鹃,本地人,今年二十七岁,因为刀伤住院的。这袋水果不值什么钱,你拿着吧,多少是我的心意!” 他不由分说就把袋子塞过来。 何疏动作微顿,表情一僵。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