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窅魔是什么?”施从达疑惑,“我怎么跟喝断片了似的,刚才——” 刚才他看见余年跟何疏的交流,世界观深受震撼,自己也有一肚子疑问想问余年,可他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心情越来越着急上火,这种焦虑感逐渐转化为暴躁,身体急切想撕开一个口子,将这些无处发泄的力量倾泻出去! 他模模糊糊感觉自己抓住了个人,就像自己以前抓过的那些罪犯一样,对方反抗激烈,明明穷凶极恶,杀人放火,还不肯束手就擒,总觉得自己能凌驾于国家法律之上,甚至负隅顽抗,打伤打死他的同事,施从达越想越愤怒,手下一拳拳出去下了死手,恨不能把对方打死,他甚至用上绳索,想要勒死对方…… 施从达的视线落在何疏脖子的勒痕,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饶是他再不往鬼神的角度去想,也感觉到自己刚才的状态不对劲,整个人跟中邪一样,脑子迷糊,身体也不受控制,差点犯下大错。 “窅魔就是一种恶鬼。”何疏说话声音稍大点,自己就先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专门找人心最虚弱处下手,你可以理解为鬼上身!” 说罢他自己也有点疑惑,望向广寒:“它突然出现总该有点契机,不会是一直跟在我身边吧?” 广寒皱起眉头,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 他赶过来时,施从达正发狂一样对何疏下手,广寒把对方打晕,却没发现施从达身上有任何不对劲。 窅魔好像早就感应到他的存在,躲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破绽,竟连广寒都没看出藏在哪里。 思索间,何疏伸手过来,将佛牌拿走。 对方温暖指尖碰到广寒掌心,两人都下意识缩了一下。 何疏忍不住道:“这还没真正入冬,你手就冰成这样了?” 广寒把手插进口袋里:“穿得少,有点冷。” 何疏瞅一眼对方身上的短袖薄衬衫,想想他一路骑电动车赶过来,满身大汗又吹了风,不冷才怪。 “有点脏,将就穿着吧!” 何疏把自己外套脱下,扔给对方。 他低头去看佛牌。 刚才何疏一度觉得这块佛牌是世上最好的宝贝,想珍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见,施从达同样起了贪欲,两人为此大打出手,差点闹出人命,要不是广寒及时赶到,现在他确实已经为了佛牌丧命了。 但现在,那种温润流流转的玉感已经没有了,佛像黑漆漆的嵌在玻璃里,鎏金雕刻粗糙滥造,透着地摊货的敷衍感。 难道是窅魔寄身其中,蛊惑人心,现在广寒一来,就溜了? 何疏拿出广寒带来的八卦镜去照佛牌,毫无异样。 镜面收回来的时候,身后景象顺势一掠而过,何疏忽然动作一顿! 他好像,看见施从达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恶意森森,莫名诡异。 何疏猛地回头! 随即,他龇牙咧嘴捂住脖子。 施从达莫名其妙:“你没事吧?” 何疏表情狰狞,却说不出话。 广寒道:“他把自己脖子扭到了。” 施从达:…… 广寒本来是不准备多事的。 他双手插在兜里,手指细细搓着。 不管怎么搓,指尖泛着冰冷,始终暖不起来。 他看见何疏捂着脖子呼痛,不知怎的,神使鬼差就从兜里抽出手,伸过去。 入手暖和,绒毛在掌心几不可觉,一下熨帖发烫,舒服得他几乎叹息出声。 何疏浑然未觉,随着他手掌移动的幅度,肌肉跟着松弛下来。 “对对,就是这里……嘶!” 咔擦一下骨头响动,让何疏差点以为自己脖子被扭断,但他随即感觉疼痛感减轻很多。 “你还真有一手,回去顺便给我按按吧,我这一晚上下来,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何疏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一面不动声色用八卦镜去照施从达。 后者摇摇晃晃爬起身,除了狼狈凌乱之外,没看出什么异样。 难道刚才是他的错觉? “小刘呢?”施从达忽然问道。 这里现在日夜安排了人员值守,今晚轮到小刘。 他们刚来的时候,施从达还跟小刘打过招呼,顺道给他带了袋半路没吃完的糖炒栗子。 但现在,临时岗亭外面的灯不知何时熄灭了,一眼望过去黑漆漆的,莫名让人心慌。 “小刘是个仔细人,不会在这种地方值夜班还睡觉的,我过去看看。” 施从达的话加深了这种不安,他起身往岗亭方向走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