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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 第19节


缠身,好像有无数的恶鬼在她的梦境里游荡。她断断续续的醒来,抓着春枝的手不让她走,要她上床陪自己睡。

    春枝看得出来,大小姐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半夜里从噩梦中惊醒,缩在被子里呜呜咽咽,玉琢般的精致小脸清瘦了两圈,本来就只有巴掌大小的脸,看起来就更孱弱可怜,万分柔软好欺。

    —

    阮大小姐生病了。

    难得病了没有闹腾,也没有非要叫别人来探望她。

    阮明姝这回是真的病得不轻,受到惊吓缓不过来,一颗心像是被人拴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悬挂在头顶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下来。这种不知死期的迷茫,更叫人痛苦难安。

    从前她夜里睡觉要点两盏灯,现在要点六盏灯。

    睡了哭,醒了也哭。

    她怕第二天睁开眼睛就被刑部的人抓过去坐牢,这天她精神好了一点,披了件衣裳下了床,她伏在案桌前写了封遗言。

    若是死了,母亲给她准备的嫁妆就留给弟弟,随他怎么用。

    写完了遗言,天就亮了。

    阮明姝用过早膳,还是郁郁寡欢。

    晌午时分,前几天来送锦盒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后门。魏广来给主子递话,请阮大小姐去宝春楼一叙。

    阮明姝等到了魏广,心底反而松了口气。

    是死是活,等见了面就能尘埃落定。

    若是在前两天,她会叫人把魏广轰走,再怒骂两句沈嗣不要脸。

    可是风水轮流转,她现在落在下风,免不了要低头。

    阮明姝今日没心思打扮,穿了件素衫,面上憔悴的病色,被人扶着出了门。

    魏广瞥了眼阮姑娘,是瘦了。

    还瘦了很多。

    眉眼沉寂了下来,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好像被一场大雪浇灭。

    魏广对她生不出同情,来之前也料想过这几日阮姑娘定是被吓得不轻。她找得那名杀手是山匪,还是无恶不作的山匪,手里有不少的人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有些清白姑娘被他糟蹋过后弄死了。

    所以他死了,也不冤。

    魏广请她上轿,尽职尽责将人送到宝春楼门外。

    阮明姝覆罩面纱,微拢眉头,快要见到那个男人时,双腿不争气的发软,谁能不怕那种变态?

    她至今回想起前几天的事,还唇瓣发白,哆哆嗦嗦。

    兄弟俩如出一辙。

    都给了她好大的下马威。

    阮明姝心里存着三分气,连门都没敲,推门而入。

    沈嗣抬起眼,情绪内敛,清清冷冷,“阮姑娘。”

    等房门关好,阮明姝扯下面纱,带着几分火气,压低了声音,她咬牙切齿的问:“沈大人,你想怎么样?”

    沈嗣轻轻地笑,“第一次听阮姑娘叫我沈大人,还真是新鲜。”

    先前都是呼来喝去叫他沈嗣。

    阮明姝僵硬站在原地,和他好似陷入了僵持。

    沈嗣叫她坐。

    她不肯。

    沈嗣耐着性子又说:“我脾气怎么样,阮姑娘应当领教过,还是坐吧。”

    虽然生气,但是阮明姝确实被他这句淡淡的话威胁到了。

    她都没这么怕过她的父母。

    可以说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怕过一个人。

    阮明姝的态度有所好转,说话差点咬到舌头,重复问了遍:“你想如何?”

    “你是想要银子,还是要别的好处?”

    阮明姝来之前在脑海中幻想过,她大义凛然破罐破摔对他说,随便你如何。

    但是站在他面前还是怕死,说不出口。

    沈嗣盯着她轻轻颤抖的身躯,心想果然年纪还小,经不住吓。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

    沈嗣说:“我要你听话。”

    如果一定要娶她。

    他希望她能乖乖听话。

    沈嗣希望她能好好读书,多长点脑子,也多省点麻烦。

    聪明的人,才能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他也可以溺爱她,但那样只会毁了她。并不是为了她好。

    阮明姝小脸懵懵,待回过味,她厚颜无耻:“我本来就很听话,也很孝顺。”

    沈嗣忽然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阮姑娘,我说的听话是……”

    停顿几个瞬间,他轻扯嘴角:“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让你好好读书,你就得给我读。”

    “我不许你做的事情,你就不能做。”

    阮明姝都听傻了,这个死变态是有什么怪毛病?怎如此喜欢教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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