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继续道∶“上面模糊的地名我已经让人誊抄了下来,在地图上做好了标记。” “你忙你的就是了,我自己先研究一会。”谢姝月打了个哈欠,下巴搁在卷宗上,对殷玄铮绽开了一个笑容。 桌案旁的折子还剩了不少,自打盛帝病重,殷玄铮作为太子开始监国,正值多事之秋,除了平日里的朝会之外,大臣们递上来的折子都与日俱增,怕是没有两三个时辰是看不完的。 殷玄铮挑了挑眉,没有否认谢姝月的说法,自己慢吞吞地坐到了她的身边翻起了折子。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室内的烛光有些微微的黯淡,窗外雨声潇潇击打着满树残叶,时不时会有一两片落在窗沿处,很快又会被夹杂了雨珠的风所吹走。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时辰了,殷玄铮站起身来剪去窗边灯盏烧焦的烛芯,看着跳动着的火焰再次恢复了活力,窗外的雨却丝毫没有要减缓的迹象,他转过头去,刚想要说话,脸上的神色却蓦然一怔。 谢姝月一手撑着脑袋,上下眼皮已经在轻轻地打起架来,脑袋也越垂越低,手上握着的卷宗也渐渐被松开,掉在书案上发出啪嗒的一声。 “矜矜……?” 殷玄铮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谢姝月却没有任何回应,脸颊靠在书案的桌面上被挤得微微嘟起,睡颜恬静安然,只是眉心微蹙,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睡得并不安稳。 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殷玄铮拿过一旁的披风轻轻盖到了她的身上,用指尖轻轻触了触她的眉心,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中盈满了温柔。 ———— 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又响了一夜,伴着雨声入眠的人却睡得正好。 谢姝月蹭了蹭身下柔软的被褥,这才恋恋不舍地含糊道∶“迎冬,现在什么时辰了……” 听到动静的侍女放下手中正在摆弄的衣物,隔着纱幔低声回答道∶“回谢小姐的话,现在已经寅时三刻了。” 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谢姝月身体僵了一瞬,下一秒睡意全无,噌的一下便坐起身来,打量着自己周围的环境。 身下睡着的床铺宽大柔软,她甚至可以在上面多滚几圈,淡淡的清雅熏香盈在周围,一切看起来都并无异样。谢姝月呆滞地看着自己身上崭新合身的寝衣,昨夜的回忆顿时涌入脑中。 “谢小姐,您怎么了?” 见谢姝月猛地坐起身来,侍女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询问道∶“您现在就要起床吗,殿下说您还可以多睡一会的。” “殷玄……太子殿下呢?”谢姝月拢了拢自己的领口,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慌里慌张地就想要下床。 “太子殿下刚刚离开,现在应该去正厅了。” “刚……刚刚离开?” 谢姝月结结巴巴道∶“你是说他刚刚才从这里出去?” 侍女心中有些奇怪谢姝月的举动,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殿下走之前还交代过不要打扰谢小姐,早膳已经备下了,谢小姐现在要起床吗?” 谢姝月揪了揪自己的头发,面上还维持着淡定,但心里却早就波澜四起。 照眼前侍女的这个说法,那她昨晚不就是和殷玄铮睡在了同一张床了吗…… 幸好未挽的头发遮住了她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侍女不觉有异,笑眯眯地又把早就备好的衣物首饰端到了谢姝月的面前。 “这些是……” 谢姝月怔愣了一下,手下的面料手感极佳,刺绣精致秀丽,颜色也是她一向喜欢的淡紫色,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殿下一早便命人备下了。”侍女适时地解释道。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早膳也被一一端到了桌上,谢姝月满怀心事的坐在桌前,身旁的侍女正殷勤地帮她布着菜,口中还道∶“今天天气放晴,谢小姐用完膳还可以去花园一观,雨后清泉正是一番好景色。” 谢姝月心不在焉地草草吃了两口,除去一开始的羞涩后,脑子里满是对昨晚卷宗的思考,对侍女的话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清泉?”谢姝月眉头轻皱,问道∶“太子府上还有泉眼吗?” “对啊,花园那里便有一处泉眼,每次下雨后水面上涨,泉水喷涌而出,听管家说那就叫叠泉飞瀑,看起来……” “谢小姐您要去哪里?” 侍女正说得兴致勃勃,却见谢姝月眉头越皱越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