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的, 可能也是我。” 陈子夜理解似的笑了笑,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凉意,“……我能分得清戏文和生活。夜聊时她们经常说, 拥抱、牵手、甚至……其他的, 放现在,并不是只有恋人之间才可以做。” 梁季禾始终蹙着眉, “她们说的不算。” 陈子夜挪开眼, “……嗯, 可能是我比较传统,我从来没有过那些非分的想法。” 声音越说越低,语调也半醉半醒。 哪些是非分的想法? 梁季禾的脸上既有不明所以的无奈,也有清清楚楚的愠怒,“我有时候在想,我在你心里,会不会其实是个坏人的形象——一个擅长算计的生意人。凡事都需要你这样防着、怕着,唯恐要拿些什么跟我交易。” 陈子夜急着摇头。 只是有时候平等善意的无所图谋,更让人不安,她眉心动了动,“……我没有这样想过。” 梁季禾手指僵直了一下,松开她。 陈子夜反而神色轻松了一些,“要是像您自己说的这样,我反而是不怕了。” 她没有任何恭维的意思,以口抵心,“我知道您不是……不管对师父,还是我们,您都一视同仁地尊重和照顾,就算是杨叔帮您开门,您也总会多说一句‘有劳了’,我想戏院上下没有人不打心底里喜欢……” 意识到什么,她立即改口:“敬、敬重……您……” 在宿舍夜聊时,不止一次,不止一个人,对梁季禾赞不绝口。都是浸泡在戏文和电视剧里长大的女孩子,对古代骁勇善战的定北侯、对现在一掷千金的业界精英,都有着深刻明确的印象。 但梁季禾又好似不在其中。 他有一种骨子里就存在着的温柔和平等,他看花是花,而非美,看玉是玉,而非贵。几个女孩子挤在一个暖被窝里时,观妙在半梦半醒之间曾说——梁先生这样的人,放古代一定是个芝兰玉树的尚书郎。 陈子夜那晚一直安静听着,任由思绪乱游。 她觉得也不是—— 梁先生在她心里,不是混迹商场的生意人,不似周旋官场的尚书郎。 倒更像是背着竹筐,日日等昙花一现,却不是为了采撷的少年郎。 但是再好听的言语,没有正中心意,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梁季禾无奈地扯了下嘴角,“你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但实际上,我的耐心和脾气都非常一般,只是谈不上太差。”最终叹气,“我不习惯在随意的场合,聊重要的事情。” “……那我不说了。” 梁季禾也不在继续上个话题,只保留安抚的语气,“送你回去。” 陈子夜摇了摇头,拒绝得很坚定,“……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梁季禾听她这么说,觉得新鲜,眉心舒展了一些,“你还有不想回去的时候。” 顾不上在意梁季禾言语里的调侃意味,陈子夜思索了一下,观妙的事情始终纸包不住火。 犯愁的表情藏也藏不住,陈子夜说,“梁先生,我能请教您一件事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说。” “如果您有一位关系很亲近的好朋友,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 被梁季禾打断,“你就拿你自己说。” “哦……”陈子夜有点委屈地点点头,“我知道她有错在先,但我没办法放任她不管,现在师父知道了,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师父会怎么处理,但我不是怕被连累,我只是没办法接受……她可能会被开除这个结果。” 梁季禾当然能听懂她在说什么,甚至比她更清楚,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陈子夜胡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您不用理我。” 梁季禾往下低头,离她更近一点,与她对视。 “谈人,我没有办法谈好与不好,但有善恶之分,这个世界少了哪一种人,都不是今天的样子和规则;谈事情,你分对错,也许有些人只分赞同和不赞同,赞同能做,为了正义,不赞同也能做,为了更正义。” 陈子夜微微一怔,从没有人这样教过她。 她没有应声。 梁季禾在她的眼前逆光而立,光芒穿越熨烫齐整的衬衫,替他模糊挺拔的轮廓勾边。 “……那我回去了,现在就回去。” 梁季禾被她大段沉默后得出的结论逗笑,语气隐隐不爽,“你不用听我的,我是个会算计的生意人。” “……都说了您不是了。”陈子夜忍不住偷偷看他一眼,“……我没想让您不开心。” “走吧。”梁季禾先往车边走。 他犯不着跟一个小姑娘生气,一通掉了几滴眼泪的电话,就让他鬼使神差跑过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