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陈子夜安慰她,也像在劝慰自己。 “可能是吧,不过干我们这行的,忙总比闲好,谁都不愿意对着空位唱独角戏,不是么。” “……嗯。” 说话的同时,陈子夜已经把衣服换上,下了床脚踩在拖鞋上,伸头把椅背上的牛仔裤一拎。 沈时亦立即让开,那眼神问她——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陈子夜说:“我出去找找,观妙还没回来。” 沈时亦劝她说,“她端着养生壶走的,搞不好就在楼下水房,这么晚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事,我正好去练功房拿双旧鞋,明天早上就直接去剧院了。” “那也行,明天早上我给你带那个金桔雪梨汁。” “嗯,谢了。” 沈时亦拍了拍她的脑袋,开玩笑说:“不谢,真要谢就明天好好努力,以后我们唱对手戏,别老演那种一言不发站一边的角色,跟你演戏十几年了,总共加一起还没最近跟你搭戏复试唱得多。” 想起梁季禾说的“爱会转移”。 陈子夜舒展笑容,觉得心安,轻柔的嗓音里透着感谢,“我会的,你也加油。” — 在院里找了一圈,没见观妙人影,鬼使神差快走到收发室前时,观妙发来一条报平安的微信。 ——我在煮中药,不用担心,我等下就回去。 隔了几秒,又来一条。 ——要是沈时亦来问,你就说我在喝调理痛经的中药。 陈子夜放下心来,呵了口热气,立即给她回复了一个“知道”。 戏院正门的铁门紧闭,只留收发室前一个小门可过人。 一般杨叔都是前半夜值班,白光变黄时,就是台灯点起来的时候。 陈子夜站在原地,冷风吹红了她的鼻尖,但神情并不为难。人就是这样,往往有多个理由阻碍内心时,才会犹疑不定,行从于心,反而是坦荡的免罪金牌。 她快步走过去,经过收发室的窗前时,停在没风的地方,捋了下头发,放缓了脚步。 明知道一定会打招呼,但还是先目不斜视地向前走。 喊住她的却不是余樵的声音,“这么晚了,小子夜还出去啊?” “……杨叔您还没睡呢。” 陈子夜只往里扫了一眼,礼貌地收回眼神。 “没呢,我等余樵回来,他们学校今天有新年晚会,不过高三学生不能参加表演,只能到场看看。”杨叔眯着眼看墙上的挂钟,“说是看完节目同学组织去吃饭了,难得出去一回,我让他多参与,别急着回来。” “……哦。” “不过他这孩子学业为重,说是马上就回来了。” 杨叔说起余樵时满眼都是笑意,这种由衷的满意像是能传递,陈子夜也默默笑了一下。 “你要出去么……注意点安全啊,别跑远了。” “嗯,谢谢杨叔。” 也许是巷子太深太窄,会给不期而遇增加可能。 陈子夜沿着路灯罩下来的最大切面走,半身披着光影,另一半在黑暗中。 不知不觉慢慢走了十来分钟,巷子口的馄饨摊已经收了,有店铺的牛肉面馆还开着。 有一大批学生涌出来,听声音就知道,他们今晚过得很愉快。 无法一眼在穿着同样校服的人群中找到余樵,这让陈子夜讶异了一下。 人如微蚁,她常年从台上往下看观众,无法辨声,却能识人。 如同开年第一场大戏,座无虚席时,她一眼便能看见梁季禾。 ……也许是因为他坐在第一排,更有可能是因为讲究的打扮总是更能吸引目光。 佛祖都需要金装。 陈子夜这样想着,就觉得她会联想起梁季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发现余樵,是因为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是好听的女声。 陈子夜站在路边,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在等打包的牛肉面。 陈子夜先看见喊名字的女生,穿着米黄色的高领毛衣,头发裹在围巾里遮住了双耳,她手伸到背后在掏半露在书包外面的耳机,扯了半天,喊余樵帮她看一下。 大概是半夜站在路边太显眼。 女生说话时,余樵的眼光是看向陈子夜的。 虽然有不短的距离,却像近到连他们的交谈都可以听清,无处可躲。 他们俩穿着一样的校服。 虽然所有人穿的校服都一样,但此刻陈子夜不想跟余樵打招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