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归练,注意休息。” “好。”陈子夜犹豫了一下,还是礼貌说,“您也是。” 说完再见,陈子夜在等对方先挂,他却迟迟不挂,轻笑说:“按时吃饭,别又摔着了。” “好。”听吩咐一般乖巧。 “有事发微信。” “好,如果我没及时回就是在训练、睡觉,您别介意。” 梁季禾说:“我没及时回就是睡了,有事直接打电话。” 陈子夜本想说,她应该没什么事至于这么急,但还是应下,中国人不懂客气话就太没眼力劲了,“好……” 他又笑,“你先挂吧,小机器人。” “好。”陈子夜反应过来,“……诶?” “挂吧。” 陈子夜意识到他在说自己像个只会应允的机器人,闷闷说:“不,您先挂。” 梁季禾情不自禁地“哦——”一声,轻描淡写诱导:“下次。” 过于平静,以至于陈子夜本能接了句:“好。” 虽然没有笑声,但陈子夜真的他一定又在笑。 ……怎么又输了,陈子夜很懊恼地想。 先挂了电话,陈子夜才恍然发现,她不知道这通电话的目的。 可能就是掐着点儿来说一声恭喜? 她摇摇头,不敢这么想,慢慢走回宿舍。 — 观妙人不在,床上被子乱作一团。 微信、电话都没接,陈子夜往走廊上看看,隔壁宿舍也问了问,都说没见着人。 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做些什么,又放心不下,空着的手就开始替观妙整理棉被。 冬天她们习惯盖两层,一般再多拿个毛毯盖一层,以防感冒咳嗽损伤喉咙。 替观妙铺好床,见她的枕头中心被压得软趴趴地凹进去一块,习惯性地拿起来拍了拍,预备反着放,却摸到一处硬块,长条形,原本想把拉链紧上,一扯正枕头就恰好掉在了床上。 用透明真空袋装好,像是呈堂物证那般保存完整,纯白色的只美工刀那样的长度。 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文字提示,只有s和ct两个分区。 陈子夜没有随意动别人东西的习惯,下意识胡乱将东西塞回枕头里。最里面。 手指却是僵硬了一般,她虽然没见过,但她大概知道那是什么。 重重吸了口气,双手握着手机开始搜索——ct两道红杠。 — 当晚观妙到两点多才回来。 跟沈时亦她们宿舍一起,回来路上还唱着歌,像是喝了不少酒。 替观妙用热毛巾擦了把脸,见她面色红润,还能参加庆祝宴,看样子身体没什么大碍,稍微放心了一些,联想到水银温度计,指针类的东西在枕头里撞来撞去…… 其实是会移动的吧…… 但陈子夜还是想问问清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也就作罢。 每次去练功房的路上人总是很多,难得找到空档又碰上余樵。 ……好几天不见他人。 陈子夜几乎是跑到收发室那边的,但到了门口又停下来,捋好头发,整理呼吸,问杨叔有没有她的快递。又像是正巧碰到余樵,装作不经意地问,“前几天还想找你换灯泡,你一直不在。” “我去北城考试了。” “是保送考试吗?”急忙住口,“我听杨叔说过好多次,是这个考试吧?我没太注意听。” “嗯。” 余樵看了眼窗外宿舍楼,问她,“现在灯泡换好了吗?没有我现在去换。” “换、换好了,杨叔帮忙都弄好了。”陈子夜低了低头。 “那就好,有需要就直接喊我,女孩子爬高碰电很危险。” 陈子夜笑了笑,抬头看他,“你平时给大家帮忙的时候……也注意安全……” “没事,我预填志愿报的是热能与动力工程专业,得常年跟锅炉、电路打交道。” “那……是不是很难学?” 余樵进室内把羽绒服脱下,也让她别站在外面,有风,“每个学科想学好都非常困难,你学戏剧也一样,不是都说,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能一样吗?”陈子夜欣喜不过三秒,又垂下眼,“我没什么概念。”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