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子给惊喜得原地跳两下。余氏是真高兴,这才多久,一年不到。他们家从吃不起饭到如今都买得起骡子了! “嘉娘,快进来。” 余氏绕着骡子走了两圈才注意到叶嘉的身边还有个半大的孩子,“这,这是哪个?” “瓦市上顺手买的。”叶嘉去屋里倒了碗水喝,一碗水喝下去才把碗放了走出来道,“刚买的,娘你问问他叫什么名儿,会什么。若是得空,你带着他做事。” 这个半大小子,叶嘉不好带在身边的。 其实也不必叶嘉说,余氏已经张口在盘问。余氏或许做别的事不如叶嘉叶四妹叶五妹灵巧,但论起管教下人,整个周家除了周憬琛没人比她会。没一会儿,余氏就问出来。这个少年姓林,名唤泽宇。确实是徽州安庆府人,但家中不是从商的。只是给一个官宦之家当庄头。 庄头叶嘉知道,就是古时候的官宦之家或者是大商户大地主,家里有庄子的。自家人不用去打理,让手下信得过的仆从去庄子上管事。这个林泽宇就是一个姓佘的大官家里庄头的儿子。 “徽州姓佘的大官?”提到别的余氏没什么反应,倒是这个姓佘引起了她主意,“佘刺史家么?” 林泽宇没想到余氏知道,愣了一下:“回老夫人,是佘刺史。” 余氏眉头拧了一下,瞥到叶嘉看过来的眼神后嘴角敛了敛。别的她也没多问,就让他自己收拾收拾在西侧的空屋子住下来。这个林泽宇是识字的,幼年时曾给主家的公子当过书童。后来家中出了点儿事惹到了主家,一家老小被发卖,他自然就被卖倒这么远。 先前所说的宣纸生意倒也不算假话,他家确实有个小作坊。是他爹当庄头时偷偷昧下主家钱财,私下里开设的作坊。那个制宣纸的法子是他爹从主家的大铺子里学来的,赚的钱勉强糊口。 当然,这些内里的事情林泽宇自然不会跟周家人说。他乖巧地听令做事,但能感觉出新主家这个老太太对他的态度有些排斥。虽然不知为何,但他老实地不在余氏的面前晃。有事就出来做事,没事就躲在屋里不打出来。好在这家人不苛刻,不大为难他。 叶嘉不知余氏跟这个佘刺史是有何纠葛,但也十分知情识趣,没追问。 把人送回家,她就又去到铺子里。 回到铺子里的时候正好赶上生意的高峰期,叶五妹一个人忙不过来。她过去搭把手刚好,猪头肉这边卖的还剩下一小半,两大锅的肥肠就已经卖光了。 五妹今儿实在高兴,一来是生意好,收钱收到手软叫人心里欢喜,二来是姐姐当众给她底气,叫她不用担心被谁胡乱嫁出去。叶五妹一面擦拭着砧板一面就在乐颠颠的哼小曲儿。叶嘉无奈地瞥了她好几眼,她也忍不住笑。今儿的东西格外好卖,不到申时就卖完了。 东西卖完了自己就关铺子,毕竟还得回去做明天的份儿。孙老汉那边已经把猪头和五花肉买回来,肥肠也买了几桶这么拎回来。 他们刚准备关铺子,门口又来了几个熟客。一看孙老汉都开始上关板,顿时就好生遗憾:“今儿怎么这么早?本来还想早点过来,被手头琐事儿给耽搁了。这就都卖完了?” 叶嘉笑了:“卖完了,要吃估计得等明日。” 几个人没买到非常心里纳罕,镇子上爱吃猪肉的人家也不那么多。明明往日都要卖到申时往后,怎地今儿这么抢手。后来才打听到是铺子老板娘的相公今日来了,是个驻地的军官。好些人不知是巴结还是怎么的,都来这铺子照顾生意。这一来二去的,那点东西就都卖光了。 “老板娘有相公啊?”男人们瞧着叶嘉长得好又没见过她身边男人,心里都以为她是寡妇来着。谁知道真有男人,“真是驻地的军官啊?” “可不是?长得那叫一个俊!”有当时在场的道,“跟老板娘站一块儿跟两个天仙似的!” 心里多少有点想头的男人咂咂嘴,咕哝了两句也没敢说什么。 这些事儿叶嘉不晓得,她带着东西回周家时,周憬琛正好带着几个人在家里。那几个人叶嘉也熟,就上回来过周家的柳沅,孙玉山。还有一个曾经在李北镇王家庄住时,来家里喝过酒的异族大汉扎巴图。几个人坐在院子的木桌子旁边,脸色都有几分凝重。 那木桌子木凳子是叶嘉给弄得,特意找了木头来打磨,照着木桩子原来的形状弄的。看着粗糙,实则颇有点原始的美感。 此时几个大男人坐在一起,桌子上放着几碟子熟肉和酒水。 叶嘉诧异地瞥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