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会背诗了。”睿阳奶声奶气的将李白的《静夜思》背了一遍,虽然有些字发音不准确,但是却很完整。 宋夫人高兴的将睿阳抱到怀里,“是啊,半年不见,我的小乖孙越来越聪明了!” 睿阳很自豪得喊道,“我娘教我的!” 宋夫人慈爱的刮刮睿阳的小鼻子,“知道知道,有娘的孩子是个宝!” 晚饭接近尾声的时候,杜老爷领着杜景希兄妹两家前来拜访,两家人亲切的问候,清初怕睿阳太吵,问候完就领着睿阳离开了。 上海难得会下次大雪,睿阳又是在南方长大,兴奋地不得了,吵着嚷着要去后花园里玩雪,清初担心他的手生冻疮,没过一会儿就把他叫进屋,陪着他学剪纸,睿阳开心的直笑,拿着小狗状的红纸满屋跑,小孩子闹得欢累得也快,很快就揉着眼睛嚷着困了,清初让翠竹给他洗洗脚,而后亲自哄他入睡。 清初吻吻睿阳的额头,为他掖好被角,轻轻带上门,陪睿阳闹了这么久,她却丝毫没有困意,于是翠竹扶着她,两人去走廊散步。 外边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北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清初紧了紧身上的棉袍,“大雪润丰年,日本人这么猖狂,真希望明年死的国人能少些。” 翠竹将窗户关紧,“您呀,就别瞎操心了,那都是男人要管的事,您就多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就够了!” 清初无奈的摇摇头,“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翠竹倒是不在意的撇撇嘴,“是是是,您读书多,我一个乡下土丫头自然没您学识渊博。” 清初被她怼的哭笑不得,“伶牙俐齿,我哪次说得过你!” 翠竹还想说什么,突然变了脸色,“杜……杜家姑爷,您怎么在这?” 清初回过头,看见身穿一身西装的陆扬,肩膀落着一层雪花,不知他在那站了多久。 “杜姑爷,你快进来站着,雪这么大,会着凉的。”翠竹是个热心肠,丝毫不顾及这人是清初的旧情人。 三人静静待着,沉默到了极点,陆扬率先打破这饭沉寂,“天色已晚,太太快回屋歇着吧。” 清初摇摇头,“我不累,陆先生要是忙的话,就先走吧。” “太太几个月的身孕了?” “七个月了。” “太太真是天生丽质,怀孕期间也能这般美艳动人。” 翠竹听了大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我家太太!” 陆扬急忙起身道歉,清初拉拉翠竹的衣角,示意她坐下。 “你过得好吗?”清初不再以陆先生相称,她知道他不喜欢。 “很好。”陆扬安然一笑,如沐春风。 “那就好,你要好好对景瑶,她是个好女孩。” “我知道,太太您也要保重身体。” “嗯。”清初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好,太太慢走。” 简单寻常的几句话,让人找不出破绽。陆扬望着清初的身影消失之后,也离开了。他只是出来方便的,不知怎么就走到这了,看到她好好的,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似乎就了无牵挂了。 大太太和宋治平是在腊月二十八到达上海的,宋治平已经二十岁,在他这个年纪能进情报局工作,已经算是人中之龙,大太太来到上海后几次和宋夫人商谈,想为宋治平娶一房媳妇,宋治平知晓后第一次和大太太发生争执,“我谁都不会娶的,您要是想要儿媳妇,您自己去娶吧!”语毕,摔门而去。 本来喜气洋洋的新年夜,因这个小插曲而变得有些低沉。 “治平不过二十岁,你怎么就这样着急呢!”宋夫人也想不通大太太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咳咳……”大太太拿着手帕挡住嘴,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脸上带着病态的白,“我也不想逼他,只是我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万一哪天我不行了,他的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他啊!” “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宋夫人皱着眉头看她,“上海这么多医院,怎么会治不好你的病,再说,你若身子不好,他还有我这个奶奶和四个名义上的姨娘照顾呢,你这是操的哪门子的心!” 宋夫人话已至此,大太太也不能再说什么,“娘说的是,那就先不娶了。”虚弱的语音里难掩那一丝失望与愁绪。 宋治平气冲冲地拍着宋维钧书房的门,“叔父,叔父……” “怎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