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嫁娶,叶师傅不同意将婚期定在四月,四月有个清明节,是不祥之兆,若选不好日子搞不好会阴阳两隔,但秦尚是先进分子,最恨那些封建顽俗,他不明白四月有什么不好,四月已是晚春,天气见暖,又不炎热,什么吉利不吉利,都是滑稽之词。 叶师傅本来还想争上一争,但看念依无所谓的样子,也便放弃了,人一旦上了岁数,就只盼着孩子开心,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了,就这样定下了婚礼日子,两人在北平举行婚礼,然后一家人搬去上海定居。 秦尚已和秦大海决裂,他的姨娘们也和他罕有联系,这样就相当于秦尚没有娘家人,但这个缺憾根本无法阻碍真心相爱的两人,也掩饰不住叶师傅一家的喜庆,红色喜字张贴在门窗上,秦尚订了酒店,要和念依举行西式婚礼。 今日,清初陪着念依去衣服店试婚纱,白色的头纱,脖子处是蕾丝布料,几颗珍珠镶在胸前,委婉不失大气,勾勒出腰间的姣好曲线,白纱顺着双腿垂落,留下长长的摆尾,念依拖着尾纱走了出来,清初见了惊呼,“姐,你好美!” 念依听了脸上浮上两朵红晕,让一旁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秦尚丢了魂,双眼直直地望着念依,好像灵魂出窍了般。 “回神了,回神了!”清初伸手在秦尚面前挥手,笑着打趣,“姐夫,在婚礼上可别这样啊,幸亏有彩排,不然可就丢大人了!” 秦尚微赧,尴尬地咳嗽两声,慢步走到念依面前,温柔地牵过她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人站在照相机前,双手和捧一束鲜花,秦尚另一只手环过念依的腰,念依依偎在他的怀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嘭”的一声,店里的伙计按下快门,两人的幸福时光被定格在一张黑白照片上。 婚礼当日,叶师傅牵着念依的手走进礼堂门口,然后十分庄重的将念依的手放到秦尚手里,清初穿着白色礼服站在念依身后,那一刻,她看到叶师傅眼中的闪闪泪花,“秦尚,我把念依交给你了,你可要对她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秦尚用力点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你放心吧,叶师傅,我会把她当成我的命来看待!” 叶师傅和清初退开,只留下秦尚和念依,在司仪的指挥下,秦尚缓缓揭开念依的头纱,檀郎谢女,两唇相对,台下响起一片掌声,清初用尽全身力气去鼓掌,她希望姐姐幸福,永远都这么幸福,清初吸吸鼻子,突然觉得眼眶湿湿的,从今以后,姐姐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了,虽有不舍,但高兴总是最多的。 婚礼尾声,念依抛下手中的花束,清初竟然毫不费力接到,她身旁的陆扬高兴的大笑,他们两人本就打算在念依之后要结婚的,这束花真是景星庆云,陆扬激动地将清初抱起在原地转圈,清初也十分大方的搂着陆扬的脖子,周围的人笑成一片,“这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心急的伴郎伴娘!” 叶师傅和陆师傅欣慰一笑,“他俩也算是苦尽甘来啊,咱们这日子可算是苦到头了!” “可不是嘛!”陆师傅将手中的酒杯递过去,两人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秦尚和念依的婚礼并没有为昏暗的北平带来一丝喜气,两人结婚没几日,北平就发生了一起暗杀事件,一个日本参谋被暗杀了,日本人很生气,对北平政府叫嚣:若是七日之内交不出凶手,就杀一百名老百姓抵罪。 这样蛮不讲理的协议让国人愤怒,学生们纷纷自主上街游·行,控诉日本人的蛮横残忍。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国必胜!” 屋外传来学生们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宋维钧待在公馆内没有外出,这里离大使馆很远,但还是能清晰地听到学生们的呼喊声,睿阳被外面的嘈杂声吓到了,“爹,他们在干什么呢?” 宋维钧轻轻揽过睿阳的小身子,拍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爹也不知道,睿阳不怕。” 睿阳的表情很沮丧,“爹,我想娘亲了。”自从清初和睿阳相认之后,睿阳几乎天天都会和清初见上一面,都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才一日不见,就想上了。 “今天外边不安生,明天爹再带你去找娘亲,好吗?”宋维钧十分耐心的哄着睿阳。宋维钧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从前他觉得孩子就是个传宗接代的物品,只需要给他吃穿就够了,可是自从娶了清初,他就越发想当父亲,他在睿阳身上可谓用尽了心思,一想到这是他和清初的孩子,心里就越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