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中最后的一点火花。 那一次倒下,萨拉查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这天清晨,他是在杜鹃的凄鸣声和透过窗户那冬日的暖阳中醒来的。睁开双眼,是那陌生的房间,屋子外不再传来街上下城区居民的喧闹声,总觉得安静的有些奇怪。 萨拉查花了近十分钟的时间思考这一切,他甚至在想那是不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噩梦,醒来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只可惜,陌生的环境几乎在无情地宣告着残忍的事实。 “是啊…他们…再也不能陪在我身边了…”萨拉查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那个原先无神而迷茫的双眼在那一瞬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若是有人精通摄神取念,就可以从那双眼中看到,怒火熊熊地燃烧着,仇恨如阴霾般覆盖了一切,那些原先最美好的情感,被一座座树立起的高墙封闭在了内心最深处,似乎再也不会被拿出来分享。 “萨拉,你终于醒了…”帕特里克开门的瞬间对上了那双嫉恶如仇的眼睛,那不是他所认识的萨拉查。但很快,那双眼睛就变得冰冷起来,所有的情感被封锁,看不出任何倪端了。 “起来喝点汤吧。”帕特里克迟疑了一下,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谢谢。”泛着清香的肉汤递到跟前,萨拉查不由地想起了阿曼达,他感到喉咙间一阵哽咽,一股酸涩涌上鼻子。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情感收回,所有悲伤和痛苦,都往回涌入心中。后来的那些年,每当触景生情时,他一遍遍压抑自己的情感,一次又一次运转大脑封闭术,直到后来能够做到炉火纯青的程度。 将萨拉查带上魔法之路的,也只能是帕特里克了。萨拉查在父亲答应要让自己试魔杖的那天晚上,高兴地睡不着觉,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父母教自己魔法的情景。却从未料到这一天,自己却是从叔叔手中得到自己的第一根魔杖。 萨拉查话也变得不多了。曾几何时,父母带着他一同来到威托比亚拜访叔叔,这里变幻莫测的森林,四处都常住着巫师的家庭,林子里随处可见的魔法生物,没有一样是不能引起他极大的兴趣的。有一次,他在森林中乱跑迷了路,还差点被恶魔藤缠地没命,巴伦关了他好几天的禁闭。后来,他又变着法子求帕特里克带着他到林子深处去。帕特里克心软,又一直宠着萨拉查,就经常带着他在森林四处玩耍。 回想起这段日子,宛若隔世。如今,父亲,母亲,婶婶都不在了,安德里亚斯和卡娜毫无音讯。萨拉查也似乎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趣,除了魔法。他开始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时间,几乎都放在了众多魔法书籍和咒语实践上。从基础的魔法书籍,再到高级的,最后到一些偏门而极为复杂,甚至是失传的旧教魔法书。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钻研下去。 当后人对蛇祖的高超的法术而顶礼膜拜时,大多都归因于他那绝无仅有的天赋,却从未看到过那背后的艰辛和痛苦——人们永远只会看到最光鲜亮丽的一面。 帕特里克曾也想过要帮助萨拉查,让他回到以前那样的状态。给他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将自己所有的魔法知识传授给他。不谙世事的帕特里克,甚至为了让萨拉查能够交到更多朋友,变得不那么沉默寡言,隔三差五就领着他去拜访威托比亚其他巫师朋友的家庭。但是帕特里克很快发现,萨拉查到底不是以前的那个萨拉查了。 伤口会逐渐愈合,痛苦和仇恨也可能会随着时间的冲刷而渐渐变淡。而造成的伤害已成既定的事实,留下的伤痕是那样刺眼。 年复一年,萨拉查慢慢长大了。若是有人突然问起蛇祖这段日子里,上千个日日月月里,在威托比亚的生活是怎样的,大概用一个单词——平静就可以概括。没有了格拉斯兰下城区的热闹,也不用顾虑着随意使用魔法是否会招来城堡的骑士们。叔叔对自己很好,领着自己真正走进了魔法的世界,但每个晚上闭上眼睛,看到的还是爸爸妈妈的样子。那样的生活是如此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亦没有任何惊喜和期待。那段日子里,如果说生活是平静的,那么萨拉查的内心大概从未得到过真正的平静吧。 大脑封闭术,这项偏门而复杂的魔法,不仅可以防止他人窥探自己的思想,更重要的是压抑能够流露出来的,最真实的情感。即使作为一个先知,萨拉查也不会预知,在千年以后,霍格沃茨自己的学院里,也会出现一个和自己一样,擅长封闭术的伟大的人。 这一年,萨拉查刚满十七周岁,在巫师世界中成年的标志。自从来到了威托比亚,他就再没有过过生日,又一次帕特里克提议要给他过,立马就被他拒绝了。帕特里克看得出孩子的心思,也就再也没有提出过了。萨拉查穿过茂密的树林,这些年自己对威托比亚变幻莫测的森林也了然于心了,然而今天踏上的却是一条陌生的道路。 道路的尽头,是两块墓碑,墓碑上的名字分别刻着阿曼达.斯莱特林和巴伦. 斯莱特林。墓碑上的字布满了灰尘,已经模糊不清。墓碑也被长出来的蔓藤缠绕着,四周长满了杂草,看上去很多年都没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