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她似是又由此感慨,“我记得前两日你也去了酥冰堂,买了份酥山给你那位嫁入杜家的堂姐。你们姐妹在闺中时关系一向好,杜家此去会西,也不知几时才能再见了。”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句话可说是屡试不爽的真理。李大夫人看似随意的一句却俨然已经提醒了她怎么得罪戚氏的了。 这些时日姜兆所在的工部在办贪污大桉,一连查处了不少官员。前两日,姜兆曾经的工部同僚出自陇西杜氏的杜大人获罪流放会西,这位杜大人的夫人好似就姓戚。所以那位杜夫人是这位李大公子夫人的堂姐? 下旨抄家将杜家革职流放的是天子,可质疑天子是不可能的,除非戚氏不想活了。如此,便迁怒到了办差的姜兆身上。 姜兆身上没有大过,可抓点小错是无妨的。当然,这点小错没有谁会揪着不放,毕竟便连戚氏自己也不敢说自己戚家的男儿以及自己的夫君李大公子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来。 只是不揪着小错闹出来不代表不能趁着姜兆本人不在这里的时候,给眼前这个贪嘴儿的姜四小姐下个面子。 李大夫人的提醒戚氏自然是知道的,可对面前这个姜四小姐,她并没有太过在意。 去岁那件同安国公府二公子的事闹的实在太大,戚氏不觉得一个聪明的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多半是那东平伯怜惜她幼失母亲,素日里连责骂都不曾责骂一句。东平伯府后宅那位姜老夫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京城里的老人又都清楚。 戚氏不觉得这样的家里能走出什么灵秀女子,做出去岁那件事也不足为奇了。 听明白了李大夫人的提醒,姜韶颜轻哂了一声,看向上首的戚氏,开口道:“前两日我吃到酥山已是日暮时分的事了,算算时辰,也早是大周衙门下值的时辰了,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只我倒是不知晓夫人对我爹如此关注,比我这个做女儿的还要多上三分!” 空气蓦地一静。 李大夫人舀了一勺面前还不曾动一口的牛乳酥山入口,微微眯了眯眼:今儿这牛乳酥山味道果真不错! 戚氏目光一沉,脸色有些难看。 虽说大周民风开化,可再如何开化,一个妇人,尤其是未来的陇西将军夫人莫名其妙的去关注一个男子,那男子还是个鳏居了多年的鳏夫,虽说夫君和知晓内情的清楚其中是怎么回事,也不会怪罪于她。可从面前这丫头的口中说出来却变味了,虽是一个字都没明着提,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实打实的指她行为有亏。 果然传言不可尽信!去岁那件事中,不管是究其过程还是最终结果,面前这胖丫头都是个软包子一般任人拿捏的人物,性格软弱的厉害。 这等人按说遇事不是装作听不懂便是回去哭诉一场,似这般当着面刺她,还是戚氏没有料到的。 “不过是说句玩笑话,姜四小姐怎的当真了?”戚氏笑了笑,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当不当真原来不是要听父母长辈的,是要听夫人的,”姜韶颜放下手里挖酥山的银勺,神色澹澹的说道,“我母亲虽然不在了,可我父亲尚在,父亲自能管教于我。夫人却要越俎代庖,替父管教于我。那敢问在夫人看来我父亲究竟做错了什么,不堪教导于我?” 一句话说的戚氏脸色僵硬的厉害。 在面前这胖丫头开口刺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失算了,面前这丫头与传闻的截然不同,根本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包子。 不止不是软包子,还是个不好惹的。 她一句“玩笑”本是见好就收的意思了,寻常不计较的,又或者看在戚、李两家面上的人听了便也算了。 可不成想这丫头竟是顺着她这一句接了下去,竟还将话题反绕到“东平伯做错了什么”之上。 东平伯做错了什么?近些时日的东平伯只做过一件事——为陛下查处贪官污吏。 这件事是能被指责错处的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