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便被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 “哦,季二公子是当真这般以为的?” 晁不错带着几个同僚走了过来,脸色难看。 季崇欢看着走过来的晁不错愣了一愣,眼角的余光瞥向跟着晁不错一同过来的几个人。 有些眼熟,想来是以前进出过安国公府的。他素日里对这些官员并不感兴趣,是以也未在意。毕竟这些人又不能同他一起谈诗作词,关注这个做什么? 不过即便不曾关注过,可晁不错身旁那位他是认识的,不是别人,正是家里的熟客,长安赫赫有名的大理寺卿纪大人。 来人都是相熟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想来也会站在他这边的,毕竟他眼下全然在理。季崇欢这般想着,挺了挺腰背大声道:“不错,这难道不是事实?这样的菜式……” “这样的菜式怎么了?”晁不错冷下脸来,若不是看在安国公二老和季世子的面子上,他怕是要忍不住当场翻脸了。 “我倒是不知道这里的菜式如何磋磨季二公子了。”晁不错背着双手上前两步,对被翻了一身汤水饭菜的狱卒道,“你先下去收拾收拾,本官亲自来同身份尊贵的季二公子说说道理。” 狱卒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晁不错没有继续上前,只是隔着一地的狼藉看向季崇欢,神情微妙:“季二公子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着他坐着,那晁不错站着的关系,季崇欢只觉得以往瞧着和气的晁不错,此时的气势莫名的有些压人,让他……让他怪害怕的。 这种害怕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就是莫名的叫人有些慌张。 “这里……这里是京兆府大牢,”季崇欢吞了口唾沫,本能的开口回道。 “原来季二公子也知道这里是京兆府的大牢啊!”晁不错声音温和,说到这里,忽地一顿,下一刻声音陡转,“你当我这里是日日酒席饭菜的客栈不成?” “季二公子要做富贵闲人是你的事,你要挑三拣四也是你的事,同晁某无关。你若是好好做你的富贵闲人不犯事,至于被关到这个地方来?”晁不错冷笑了起来,“你要挑三拣四,日日酒席饭菜大可去客栈,在京兆府的大牢里便也只能吃这些!” 在一脸冷笑的晁不错面前,季崇欢缩了缩脖子,莫名的有些害怕和懊恼。 早知便不说了,青菜豆腐骨头汤什么的忍几日好了,这晁大人发起火来的样子真是怪吓人的。 “不对,我还是说错了,”晁不错看着打翻在地满满肉骨头的骨头汤,顿了顿再次开口道,“这些狱卒确实不懂事,既关入了京兆府的大牢便只有一个姓季的嫌犯没有什么安国公府的公子了。人人份例理应相同,季二公子这一碗抵得上旁人三份了,是应当一视同仁。” 这话说的季崇欢脸色一白:这意思是就这几块没多少肉的骨头还是多给他了? 一想到接下来即将被分到的饭食,季崇欢到底还是忍不住出声抱怨了起来:“怎么……怎么可以就给这些东西?你们这是虐待嫌犯……” “这叫虐待?”晁不错居高临下的瞥了眼那被打翻的两菜一汤,冷哼,“季二公子生在高门大户,不知人间疾苦。寻常百姓人家两菜一汤哪里差了?老安国公上战场时两日只食一块干饼的日子也过得,到了季二公子这里,享了祖辈挣下的荣光,却忘了祖上为挣荣光吃过的苦头了?” “不是晁某自负,我京兆府大牢的伙食在整个大周的大牢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季二公子既然要求公平,晁某便给你公平。”晁不错说着对收拾完了自己,去而复返的狱卒道,“这里没有什么季二公子,只有嫌犯季崇欢,今后需记得一视同仁,明白了么?” 狱卒垂眸点头应了一声“是”。 叮嘱完狱卒之后,晁不错再次看向季崇欢:“季二公子若是不想要这样的公平,本官听你说狗吃的都比这好?” 说到这里,晁不错转身,背对季崇欢偏了偏头:“季二公子若是不想要公平,晁某便如你所愿,同狗食换一换也成!” 季崇欢白着脸缩着脖子不吭声了。 这等纨绔子弟就是欠收拾!看着乖觉了的季崇欢,晁不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