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急救中心。 大夫摘下口罩,夸奖人群里一个修长隽挺的男人。“多亏你了解病人的过敏史,不然的话,她的情况会很危险。” 在场的视线齐齐射向陆择安,大多是惊讶的,只有几个人在微微地点头。 那几个点头的人心中清楚,陆择安是天才的陆择安,世上的难事,又有什么能困住他的呢? “只是碰巧,我的一个故人和她的情况相似。”那个故人是谁,只有他和常笑的心里最清楚。 当他像那个冒冒失失的见习生一样抱着卿缦缦狂奔向救护车时,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什么面子、骄傲、尊严统统消失在怀中苍白得像纸一样的人儿身上。她何时变得这般飘忽瘦弱了,以为还如记忆中一样需要用点力气,谁知,轻轻一个伸手便可以从容地抱起她来。 相较以前圆润活泼的模样,简直是两个人。 原以为时间会愈合彼此之间的伤口,可是两年了,她非但没有好的迹象,还在变本加厉的把伤口变坏,变大。她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笨得傻乎乎的很有卿缦缦的风格。明知道她是特殊的金属过敏体质,却总是不小心让金属器物划伤她柔细的肌肤。 这次,居然连简单到不用大脑去思考的拓展培训,她也没能逃过! 疾驰的救护车上,除了紧张施救的医护人员,就只有他和常笑。 从立场上看应该是同为女性的顾瑜来医院比较合适,可是常笑却抢先跟着陆择安上了救护车。 常笑的智商虽然及不上天才陆择安,可是他有一项才能占优,那就是过人的耳力。 常笑曾经开玩笑说,当年他若不是被老爸老妈强迫着学了金融,一定去当一名侦听高手,也就是某部电影里酷毙了的‘听风者’。 尽管救护车轰鸣,卿缦缦的声音细如蚊呐,可是在场的两个男人却同时化身为亘古的化石,许久未见动静。 陆择安根本不用听,不用想,也知道那笨女孩说了些什么。常笑却是从头到尾听了个清清楚楚。 要不说事物都有两面性。 听力太好了,有时候也是罪。 “陆择安。。疼。。。。陆择安。。我害怕。。。陆择安。。。不要走。。。陆择安。。想你。。。想你。。。。陆择安。。陆择安。。。。。” 被叫到名字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对卿缦缦的梦话做出解释。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常笑又不傻,见此情形自然明白大半。他很想用常笑式的笑容化解知晓别人秘密后的尴尬,可是后来却发现,沉默才是与陆择安现下最好的相处方式。 而之前关于陆择安为什么会行为失常主动来校医室;为什么会在探看卿缦缦的病情后化身为医学专家,各种有效的医术手段竟比那些经验丰富的急救医生还要专业;为什么会挡住刘子龙,不让小小的情感嫩芽有进一步茁壮成长的环境。。。 等等这些令人困惑头疼的疑问,都在卿缦缦的口中找到了答案。 气氛既尴尬又沉闷。 常笑不知自己是该高兴的大笑,还是该惆怅的叹息。那个一直封闭在冰河世纪时代的超级大冰山,那个如同神祗一般高高在上的大师兄,终于肯走下神坛,变成了此刻有情绪有脾气有血有肉的真实的人。 而一切的缘由,都与这个叫卿缦缦的女见习生有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