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从里面开了门,开口就是:“梁小姐,你回来了。” 沈颐洲将包递给阿姨,阿姨就拎着先去了楼上。 梁风慢了一步,没能把阿姨拦住。 侧目去看沈颐洲,他已神态自若地换了鞋。 身子僵在门庭,梁风几分局促地问:“要不我还是住去我妈妈那里比较好?” 头顶一盏温黄的镂空灯,此刻照拂在沈颐洲垂眸而来的目光上。 他慢条斯理地脱了大衣,而后低低地笑了笑,回道: “那你要怎么和你妈妈解释你忽然连夜坐了头等舱回来?怎么解释现在还没到真正放寒假的时候就回来了?怎么解释回来得这么匆忙什么都没有带?” 梁风怔在原地。 听见沈颐洲极尽客气地说:“我既是请你回来帮忙的,肯定不会叫你为难。如果你当真把我当坏人,我也可以出去住,或者我在送你去住宾馆都行。” 他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沈颐洲说着就去拿车钥匙,转身要出门。 梁风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 “不用了,是我没考虑周到。” 沈颐洲很是无所谓地笑笑:“我觉得我还是出去住比较好。” 梁风根本不可能叫他出去住,显得自己过分自作多情了。 “很晚了,别出去了。” 沈颐洲目光垂向她,缓声道:“你不怕我了?” 他声音沉而温和,竟叫她有几分他在哄她的错觉。 目光不自觉错下去,梁风无声去换鞋。 往里走,听见身后很轻的一声笑。 晚餐阿姨准备得很丰盛,她说梁小姐瘦得厉害,定是在外面吃得不习惯,所以她多准备了些饭菜。 精致的小碟,满满地摆了小半张桌子。 被人记挂实在是件叫人心生温暖的事情,梁风刚进门时稍许紧绷的情绪也渐渐地松弛了不少。 阿姨的手艺她从前就知道很好,饮食清淡但是很有食材原本的味道。 原本梁风以为沈颐洲还是像从前那样吃得很少,却没想到他今晚默不作声地在餐桌旁吃了很久。 久到她即使不想浪费也没办法再吃更多,才看见他慢悠悠地一同放了筷子。 梁风问她自己住哪个房间,沈颐洲施施然站起身子,目光示意楼上:“你还住原来的房间,我住楼下。”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餐厅。 十几个小时的路程,梁风的身体已是筋疲力尽到极点。 她没再多别扭,起身去了楼上。 二楼的客厅里,依旧和她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赵轻禾的专业书仍放在那里,一侧的沙发上空荡荡,他们曾经在这里相拥而眠。 心跳砰砰地跳起来,梁风移开视线,不愿再看。 伸手,推开了沈颐洲卧室的门。 一样的深色线条,一样的灰色床单,对面的那扇窗合得很紧,屋子里暖烘烘的,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知道她怕冷。 梁风很怕自己多想,她径直转身走进衣帽间,去拿刚刚阿姨帮她拿上来的衣服。 抬手轻轻推开门,往里走了几步,而后猛地怔在了原地。 一刻天旋地转。 似双脚踏空,落入无边地狱。 身体再难动弹一份,血液冰冷地凝固在原地。 ——看间衣帽间里,整整齐齐地、满满当当地,还放着她走前所有的衣服。 她的鞋子、她的裙子、她的外套、她的帽子。 全都一动未动。 梁风脸色惨白,无法腾移。 而后,听见心里有个巨大的声音在咆哮。 可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敢去听那个答案。 直到身后传来很轻的敲门声,她身体僵硬地转过去,才看见沈颐洲站在衣帽间的门口。 似是未看出她此刻震惊,沈颐洲缓步走到她身边,低声说:“我来拿明天穿的衣服。” 他靠得那样的近,灯火暧昧的衣帽间里,将他垂眸而来的目光也染上几分难以言说的情与欲。 梁风觉得呼吸困难,更是难以说出一个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