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张纸片,火光很快也就灭了。 屋子里,沉默重新占据上风。 距离八点更近,梁风觉得心底虚晃。 随便找来话头想要填补这段空白,她说道:“谢谢你上个月去医院看我妈妈。” 严琛见她态度仿佛回温,耸耸肩混不吝道:“你可不用谢我。” 梁风刚要再开口,却听他继续说道:“你要是真的能攀上沈颐洲这棵大树,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 他脸上毫不收敛的笑意,把梁风想要说的下半句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是薄情。 他怎么会长情。 梁风目光重新落回那堆刚刚燃尽的照片,深色的灰烬边缘还有金色的余温一闪而过。 她安静了片刻,轻声说道:“严琛,你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人。” 严琛听言,竟直接笑出了声。 他手指重新抚上梁风的肩头,并无所谓:“借你吉言。” 梁风随即甩开他手臂,站起身子径直往门外走。 “时间还没到。”严琛皱眉看过去。 “我出去抽支烟,一会直接去了。” 包厢门推开,她沿着走廊步履不停地朝外走。 直到推开晒台的大门,冷空气将她身上的一点热气全部吹走,梁风才停下脚步。 已经是秋天了。 诺大的晒台上只有靠近大门处的一盏灯,温暖的黄色却叫人只觉得发冷。 冷湿的空气从她的口鼻进去,身体瞬间战栗,也缓慢地舒展。 梁风在门口站了一会,打算走到晒台边缘看会楼下。 她正抬脚朝着光线昏暗的另一边走过去,忽然听见那黑暗里,有人轻笑了一声。 梁风转瞬朝那声音的来向转了过去。 灯光照不太到的地方,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慢慢从黑暗里走了过来。 但他又没有完全地走出黑暗,而是隔着并不近的距离不再言语。 像是在打量。 梁风心中转瞬即逝的警惕逐渐变成恼怒。 她站在光亮更甚的地方,足够他打量得清楚。 而她却只能看见那男人一个模糊的影子。 这不公平。 “你是谁?” 梁风开口问道。 她脚步缓慢地朝那人走去。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他话语里带笑,显得过分轻浮。 黑暗里,跳起一簇冷光。 他当她是故意跟着过来的随意女人。 梁风冷冷道:“你想多了。” “哦,是吗?” 轻描淡写且不问真假,他将她的辩白打成狡辩。 梁风嘴唇抿起,一脚完全地踏入黑暗。 目光逐渐适应,终于看见那个仍然站在原地,手指捻着香烟的男人。 黯淡的月光将他的脸颊藏在这个不甚明朗的夜晚,梁风只看见一双清冷的眸子。 微微弯曲的弧度明明是在笑,却叫她不由想起无底的深井。 黑色的瞳仁盛着冰冷的井水,将她无声地包裹。 他还在打量。 笑盈盈的。 梁风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片刻,开口说道:“我是出来抽烟的,不是来找你的。你想多了。” “喔,那是我错怪你了。实在抱歉。”男人轻易就认输,然后点起火,状若客气,“那要火吗?” 梁风下意识要拒绝说自己有,右手一紧,这才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