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罗颇为失望,这已是不知第几次的失败了。 倒是于凤来很看得开,他理所当然地靠在苏罗怀里撒娇:“不要紧,治病原本也急不得呀,再说了,治好了苏罗你就不会这么宠着我了……” 苏罗摸摸他的头:“不会的。” 于凤来咧嘴笑笑,玩着他的手指头转了话题:“城里最近有什么动静?” “暂时还没有。” “哦,看来那群老不死还挺沉得住气嘛。”于凤来说这话时完全不像八九岁的孩童,他用天真轻快的语气说,“四皇叔的死,不过是个开始,丢失了这么好利用的一个教徒,我不信大贤院还能忍下去。” 他们谈起此事从不会避开荆鸿,显然是有意让他涉足。 荆鸿在与这位封楚王接触几日之后,也对他有了新的认识,这决不是一个不谙世事、无心无谋的小孩子,所有的黑暗与血腥,他都亲手碰触过。 他说:“荆辅学,只要你与那位太子殿下帮我了结心腹大患,你们有任何要求,封楚都会鼎力相助。” 荆鸿起身施礼:“那就多谢君上了。” 苏罗给午睡的于凤来掖好被子,坐在塌边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呼吸绵长,安然入梦,才起身去了断罪监看望那位闹妖的华晋太子。 夏渊见了他,嘲讽道:“你这国师是有多没用,要把我的辅学累成那样。” 苏罗挑了挑眉:“我们可没累着他,他不来看你,只是不想被你烦吧,毕竟陪一个无能的太子坐牢,实在没什么意思。” 夏渊把手里小草人抛上抛下:“他不来也好,省得我静不下心来。” 苏罗顿了顿:“你们……”他觉得这君臣二人的关系有些难以捉摸,但话到此处,又咽了回去,转而道,“若是殿下耐不住寂寞,要不我做主,放你出去见见他?” 夏渊回得毫不犹豫:“不用了。” “为何?”苏罗有些惊讶,他以为他会立刻应允。 “出去了事多。”夏渊道,“华晋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吧,回头那边来人了,看你把我这个‘叛贼’放出去了,不是给你家封楚王添麻烦了么?而且你们朝中派系斗争,我身份太尴尬,不适合在这时候掺合。所以,就这么待着挺好的,清静。” “是挺清净的。”苏罗道,“看来你日子过得不错,昨天还听说你多要了一份骨头汤,多吃了两碗饭,我封楚招待的还算周到吧?” “嗯,周到得很,记得以后每餐都要加碗骨头汤,我正是长个儿的时候。” 看他如此悠然自在,苏罗有些好笑,也有些佩服。 他没想到这人身在囹圄,却已思虑了那么多,说实话,他本对这个赔了子嗣丢了皇位还一路被人追杀的太子很不看好,可现下看来,这人也不是一点能耐都没有。 “这是荆鸿让我带给你的。”苏罗一扬手,一封信落到夏渊身边。 “哦,那你可以走了,不送。”夏渊等的就是这个。 牢房恢复了清静。 夏渊迫不及待地取出信笺,看到上面的回复—— 剑破皇城一线差,且做贫穷卖身家。 仔细这春寒摧枝芽,提笔沾蜡,数不尽风流付桃花。 夏渊看到前半句,一股豪情和责任感油然而生,荆鸿信他必能荣归皇城,此时的寄人篱下显得也不那么苦了,再看到后半句,夏渊乐得捶了半天床。 仔细春寒摧枝芽……荆鸿定是看出他拿那衣角做了什么,这是在担心他别受凉了要注意身体吗?提笔沾了什么蜡?为谁付了桃花?他几乎能想象荆鸿面红耳赤的模样。 夏渊心情大好,把小草人压在这张纸上,美滋滋地睡午觉去了。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华晋宫中,却有人睡不踏实了。 聂司徒最近的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 先是有人参他苛政,他借着啥都不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