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太傅念完这段,正要为“穆穆文王”一句提问,抬头一看,太子已趴在案上睡得天昏地暗,唯剩荆鸿恭恭敬敬地坐在那儿。 荆鸿心知太傅的用意,代替太子答道:“周文王学识渊博,品行端正……” 太傅一摔书本,气不打一处来:“为师是要问他!你答这么起劲做什么?” 荆鸿苦笑,给太傅奉了杯茶:“师父莫气,教导太子殿下本就急不得,师父可先教会徒儿,徒儿再慢慢教会他。” 太傅接了茶,无奈摇头:“你还用得着我教么。” “师父谬赞了。” 荆鸿踱回夏渊身边,解了自己外袍给他披着。 太傅看在眼里:“你也太宠他了。” 荆鸿目光不离夏渊,见他睡得脸蛋微红,有着少年人的水润,心下稍安:“师父有所不知,这孩子夜间睡不踏实,总被噩梦惊醒,难得睡得这么沉,就让他再歇会儿吧。” “罢了罢了,为师也管不住你,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太傅收拾书本准备离去,“鸿儿,你孤身在这宫里,要照顾好自己,怎么觉得你又瘦了。” 荆鸿执弟子礼送行:“徒儿过得很好,师父不必担心。” 太傅忽然想起一事:“对了,让太子殿下抄三篇《大学》,明日交来。鸿儿,你不准代他做功课,你的字为师认得。” “……” “左手写的也认得!” 荆鸿哭笑不得:“好了师父,徒儿知错了,再不会替他代笔了。” 太傅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静谧晨光中,荆鸿一下下拍抚着夏渊的背,动作轻柔,却不知,此时夏渊埋首于臂弯中,嘴角带着安稳笑意,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摆。 旁的夏渊不懂,他只知道,这人是他的了,他要这人全部的疼宠,要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绝对不能放手。 夏渊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回到了寝殿,睡在榻上,手里仍旧攥着荆鸿的衣角,而荆鸿就侧身靠坐在一边小憩。 夏渊爬起来凑到荆鸿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他,只觉得这人怎么看怎么顺眼。他离得近了,二人呼吸融在一处,吹起荆鸿的一缕鬓发,夏渊伸手去捞,忽见荆鸿睁开清明双眼:“殿下醒了?” “唔。” “要喝水吗?” “嗯。” 荆鸿:“……” 夏渊:“……” 荆鸿:“殿下,您抓着臣的衣带,臣行动不便。” “哦。”夏渊松了手,觉得脸上有点热。 桌上的茶水早就凉了,也没人来换,夏渊本想叫个侍婢进来,荆鸿却先一步出去,好一会儿才捧了一壶水进来。 水是温的,没放茶叶。夏渊接过荆鸿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感觉有股清甜香气,入喉却又有点淡淡腥味。 荆鸿问:“殿下,这水……感觉如何?” 夏渊懒懒扒在他身上:“还好。” “怎么不爱说话了?”荆鸿摸摸他的额头,“还没睡醒吗?” 这几日相处下来,夏渊早已默许他的这些逾矩的举动,旁人看了也不敢说什么,在下人看来,太子殿下对这位辅学大人可是信赖得紧。 夏渊执起他的手,见手指上有块白布裹着,疑惑道:“荆鸿,你的手怎么了?” 荆鸿摆摆手:“不小心划破了,不碍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