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镜中人,此刻水里映出的是他自己,是宇智波佐助,十六岁的少年模样。 恍惚中他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脸颊,额头,眉眼,鼻子,嘴唇,还捏了捏耳垂,十六年来,佐助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样子。 佐助想起他很久之前的立下的宏愿,那时候他还是跟在酷拉皮卡身后的小小孩,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把占据了他身体的镜中人赶走,看一看自己的模样。 此刻摇晃的水面映出了他扭曲的脸。 喂......喂......他无意义的叫了两声,不知道自己在叫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某个人的回答。 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那个总是牢牢盘踞在他意识深处的人,不见了。 啊真是太好了,佐助开心的笑了,终于摆脱你了啊...... 脸上的水珠滚落唇角,顺着微小的缝隙渗进嘴里,明明是河水啊,怎么会有咸味?真是奇怪,佐助想。 佐助靠在河边的鹅卵石上晒脚丫的时候,哥哥找了过来,带着食物。 吃着果子的佐助想,看,有个人消失了,但除了我谁也不知道。 哥哥我们回团扇村吧?佐助鼓着腮帮子把果核噗的吐了出去,果核飞了很远,落进河里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盘着腿套上了鞋子,露脚趾的。 好,鼬没有吃,他静静的看着佐助。我们回去。 是时候重新把怀孕石带上了。佐助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皱褶,拉了拉衣摆,哥哥你觉得男孩子好还是女孩子好?佐助召唤出book,抽出了怀孕石卡片。 男孩子吧,会长得跟佐助一样吗?鼬淡笑着问,不过不是我带。 嗯?哥哥要耍赖吗?佐助大惊,难道是要我来带?我才十六岁还是个宝宝呢! 不,你忘记阿飞了吗?鼬笑着叹气,你都想些什么啊,要是让你带,那还不如我自己来。他揉揉佐助湿湿的头发,一头黑发被揉得乱糟糟。佐助像小狗甩毛一样吭哧吭哧的甩了一阵头发,水珠甩得四处乱飞,溅了鼬一脸。 阿飞?就是宇智波带土?佐助还记得小樱和他说过的,那个死了女神就要毁掉世界结果被人骗得裤衩都不剩的傻子吗?不行不行,佐助摇头,太狠了,他会把孩子打掉的。 那是多强的意志,连关系坐垫都被他压制了,也没有用荷尔蒙饼干变身女人,要把孩子弄掉只有剖开肚子一条路可走。 能对自己下这种狠手,佐助都怕了。 他已经知道错了,鼬淡淡的说,对吧?带土。 身后传来枯叶被踩碎的细微响声,和一道陌生的气息。 ......是的,我知道错了。带土此刻的声音沙哑暗沉,没有半点属于阿飞的跳脱。佐助咬着半个果子回头看,就见阿飞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你的面具呢?佐助顶着阿飞肤色深浅不一的脸,一半白得纯粹,一半是小麦色,阳刚的脸上有纵横交错的伤痕,猩红的眼中一片虚无。 行尸走肉,佐助突然想起看过的一部电影。 扔掉了。带土面无表情的说。 你真的愿意?佐助扬扬手里的石头。 佐助,把石头给带土,你别碰。鼬的神情有些紧张,是担心那形状羞耻的石头,碰一下就会怀孕。带土......鼬轻抬眼皮看了带土一眼。 ......给我。带土冷淡的伸手,看不出情愿或是不情愿。 佐助犹豫了两秒,果断把石头扔了过去。记得要贴身携带一个月,不能断。带土是不是情愿他才不想操心,只要宇智波家有新的孩子诞生就好了。佐助开心的想,我本来想,如果是哥哥怀孕,父亲和妈妈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的!不过带土也很好,我们尽快赶路吧哥哥,一个月内回到团扇村,带土就能安心养胎了。 都听你的,先吃东西,吃完我们就赶路。鼬看向佐助的目光充满了宠溺,嘴角的笑容在佐助低头啃烤鱼的时候消失了一瞬间,又重新勾起,意味不明的看了带土一眼。带土与他对视几秒,转身离开了。 ***** 我的团扇村呢?佐助站在千手柱间石像的头顶,双眼放空看着空荡荡的终焉之谷,湖泊和瀑布,还有两座巨大的石雕,都没变,可他的城堡,他的村子,他的团扇村,没了。 一点痕迹都不剩,湖泊里没有小岛和城堡,瀑布下是一望无际的草甸,草又高又密,依偎着潺潺的河水,轻风一吹,沙沙作响。 佐助呆呆的站着,眨眨眼,又眨眨眼,扭头看哥哥。我的团扇村呢?父亲和妈妈,还有宇智波的其他人呢? 在佐助的记忆里,宇智波被木叶排挤,父亲带着族人离开了木叶,来到终焉之谷建立的团扇村,一个只属于宇智波的村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