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查明前,俞大人竟会上榻睡觉了! “查到什么了?”俞秉文忙从榻上了下来,急问。 被大人一问,许寺副才回过神来,忙道:“查到金缕楼背后的东家了,是兵部职方郎中吴绰!” “兵部吴绰?”俞秉文疾步跑回案后,扒开卷宗找出记载西南靖水被兵部截流的那一份文书,“又是兵部?” “吴绰!怎么会是他?”牵扯西南一案所有的官员顿时在俞秉文脑海中行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联系网,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互有交集,可唯独这个吴绰却与其中任何一人都没有半点关联,这也是当时他并未怀疑到兵部的缘由。 看大人皱着眉又不说话了,许寺副正想退下忽然又想到赵世子让人送到门口的东西,“对了,大人,刚才赵世子让人送了这个来。” 许寺副从怀中拿一出一份不过手掌大小的册子,放在俞秉文面前。 “什么东西?”他随即就拿了起来,翻开后见上面满是朝中大员的名字,近三十人的名字,在最后面写着南巡名单一行字。 俞秉文的目光划过上面那一列列的名字,突然视线定住了。 谢让! 让是言上,赵观南说高暮川临死前想对他说什么话,但那时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了,手中藏着上字,正好凑正一个让字,这会是巧合吗?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俞秉文又觉得太过荒谬,这满朝的权贵之中俞秉文起初基本都怀疑了个遍,可唯独就是没往他头上想过。 毕竟作为帝师首先不止陛下信赖仰仗他,谢家的女儿又是中宫皇后,膝下更是生育了如今陛下唯一的一位嫡出皇子,有这一层关系在谢家百年之内可保繁荣昌盛。 再者陛下身体羸弱冒上一想,若是天子驾崩后,继位的只会是小皇子,到了那时谢家只会更如日中天,俞秉文实在想不通,谢太傅有什么理由去做这些,祸国殃民,却又不利己的事。 太有背常理了,收起了那分名单,想先查查吴绰,桌上摊开的满是关于西南一案的卷宗,正整理着俞秉文的手又停顿住了,看着上面那一个个罪臣名单,他之前恍惚总觉得漏了的一件事在脑子里蓦地明了了。 迟迟找不到京中灾银失窃与西南的关联,原因就是在董璗和曹严华的府中未搜出任何与西南相关的线索,而祝天立那边也是没有找到他与这二人往来的任何证据,这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三人参与进了一个案子,曾是俞秉文最疑惑的地方,可就在刚才看见谢让的名字后他才突然想到,有一个地方可以将三人都连在一起。 负责朝中大小官员任免的吏部,好巧不巧谢太傅多年前曾就在吏部任过职。 此前一直笼罩在心中那团让他看不清真相的迷雾好似一下散了不少,想明白了这一点的俞秉文立即去找西南所有涉案官员的个人卷宗。 高暮云刚从天牢回来,便看到二人在房中一幅忙忙碌碌的样子,在牢里审问孙莫无果挫败的情绪,霎时间又看到了希望,“是查到什么重要线索了吗?” 俞秉文忙里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伸手推了推边上的许寺副。 不明所以的许寺副望见大人的眼神后,才明白过来他竟是要让自己和郡主解释,顾不上诧异,许寺副忙回了郡主的话,将查出吴绰的消息告知了她。 高暮云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但看俞秉文这难得匆忙的样子也知定是条重要线索,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坐在边上等候他的消息。 日头一点一点爬上最顶端,在俞秉文赶着排查贪墨一案所官员自入仕以来每一次的擢升的档案时,城东吴家西院书房内,上好的青白釉茶盏在地上碎成了四分五裂。 “这个老狐狸,我早该想到他轻易将金缕楼拱手与我必不会如此简单,可没料到他背后竟藏了如此险恶的心思。” 若非这个日进斗金的销金窟诱惑太大,他也就不会如此被他轻易拉下水了,吴绰如今想来懊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大人,可如今大理寺和都察院那边都已经查到您的头上来了,该如何是好?”吴绰身边的心腹,担忧询问着。 吴绰眼中乌云密布,狠心决断道:“通知他那边就说我答应了,不过在他未将本官摘出去前,东西我是不会轻易给他的。” 自己如今已别无选择了,那个老狐狸故意将金缕楼暴露在众人眼中,为的就是拉自己下水。 得了主子的吩咐,心腹匆匆出府送信去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