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卫弟子正要劝上两句,谁知满江雪却是一个飞身从观星台上跃了下去。 白影坠入苍茫落雨之间,如同一只灵巧的白雁,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那暗卫弟子虽然意外,但也对满江雪说走就走的行径见怪不怪了,他目送着满江雪的身影离去,脚步一转,行往了明光殿的方向。 夜风把半掩的轩窗吹得摇晃,吱呀作响,尹秋醒来时,外间还在落着雨。 屋子里烧着炭火盆,燃着明亮的烛灯,尹秋茫然四顾,没有见到孟璟与白灵的身影。 她头痛欲裂,又口干舌燥,正要起身寻杯茶水解渴时,房门忽地被人轻轻推开了。尹秋捏着眉心抬起头,见得孟璟跨步而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一股苦涩的药香即刻在房中蔓延了起来。 醒了?瞧见尹秋坐在榻上,孟璟眼眸微亮,赶紧行到榻边坐下,第一时间给尹秋把了脉。 这是哪儿?尹秋换了只手,又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孟璟垂着头,神态专注地把着脉,末了才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回答说:已经到了云间城。 尹秋动作一顿,脸上还残存着懵懂:这就到了?不是得赶三四日的路才能到么? 孟璟看了她一眼,将搁在一边的汤药递给尹秋,说:确切来讲,我们整整走了七日才到。 七日?尹秋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一脸迷惘道: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那日在山路上,你突然吐了血,说是听见了什么笛声,孟璟说,之后便晕了过去,直到现在才醒。 尹秋愣了半晌:我得什么病了? 孟璟叹口气:你什么病也没有,他示意尹秋将汤药喝了,又说,这几日我频繁为你把脉,只见你脉象紊乱,却不见你哪里有问题,也不知你因何吐血,先前我来看你时,你脉象都还乱着,可方才却又异常平稳,怪异得很。 尹秋回想着那日的经过,问道:你和白灵真的没听见笛声? 没有,孟璟瞧着她,神色透着明显的关切,你是不是近来太过劳累,出现了幻觉? 尹秋拧着双眉,细想须臾说:要说笛声是幻觉,可我吐血总是真的,且我听着那笛声,只觉烦躁不安,气血涌动,连真气也无法控制,仿佛我越是心绪波荡,就越是会受到那笛声的影响,她说到此处,抬手捂了捂心口,这地方也像是被人牢牢攥紧一般,疼的我喘不上气。 孟璟听着她这番叙述,眉目沉重道:我虽不是什么妙手回春的神医,但也好歹跟着师父学了这些年,你有病无病我一探便知,除了脉象紊乱以外,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毛病。 这确实怪得很。 尹秋沉默了一会儿,仰首将那汤药灌了,好一阵过去才又调笑道:总不能是你把心疾过给我了。 孟璟听到这话,难得露出了一点无言的神情,有些不是滋味道: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她将手探进袖袋,掏出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尹秋,你无缘无故吐血,我才是要被你吓得心疾复发。 那可别,我负不起这个责,尹秋把那油纸包打开,甜腻的香气扑了满脸,还给我买了糖呢?够意思啊。 孟璟看着她略有些消瘦的侧脸,顿了一顿才说:这药苦,怕你喝不惯。 良药苦口利于病么,我不是娇气的人,尹秋塞了粒蜜饯在嘴里,眸光游移间瞧见孟璟袖袋里还藏着一片桃红,便偏头道,那是什么?瞧着眼熟。 孟璟身形微滞,不大自然地卷了袖袍:没什么,手帕而已。 尹秋看了她两眼,像是从孟璟遮掩的动作联想到了什么,笑道:你什么时候用过这种颜色的手帕了?她说着,眼神里掺了点不可名状的意味,别是哪个心灵手巧的师妹送的? 迎上尹秋戏谑打量的目光,孟璟噎了噎,忽然破天荒跟着她笑了起来:心灵手巧没错,但不是师妹。 看见她脸上不可多得的笑容,尹秋顿时来了兴致:是师姐啊? 嗯,孟璟端着药碗起了身,是师姐。 见她没说两句就要走,尹秋赶紧拉住孟璟道:跑什么,你本事不小,连师姐也招惹上了,还收了人家的帕子,孟师兄,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女儿身? 孟璟被她拉得一个趔趄,险险稳住了身形,回眸瞟着尹秋道:不能收? 能收,尹秋说,但前提你得喜欢人家才能收,你若不喜欢,收了可就不厚道。 怎么就不厚道,孟璟站姿挺拔,淡蓝的松袍盖住了尹秋的手腕,她伸手将尹秋握住了,口吻平淡地说,毕竟她也知我同为女儿身。 尹秋自然是有些意外:除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