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疏一来就遭了顿骂,脸色不大好看,闷声道:我原本就在山下待着,是你们让我回来的。 你还敢犟嘴!谢宜君说,叫你回来是让你去查奸细,身为首席大弟子,成日里无人管得了你,常年肆意而为,你看看你的师妹师弟们,哪个比你好过? 季晚疏噤声下来,心中恼火得很。 她待在山下要被骂不管宫中事务,回来了又要被责怪没及时探查紫薇教动静,令陆怀薇受伤,怎么做都是她的不对,可她季晚疏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也只长了一双眼睛,哪能时时刻刻都把紫薇教的一切看在眼里? 我去看看怀薇。季晚疏沉着脸,抬腿就要走。 还看什么看,谢宜君正在气头上,语气不善,少去添乱,赶紧给我把那批锦城弟子查清楚了! 季晚疏委实是撞到了枪口上,还发作不得,只能回道:我已叫人看着了。 你叫旁人看着?谢宜君指着季晚疏,那你做什么!芝兰这会儿脱不开身,怀薇性命堪忧,交给别的弟子我放心不下,这么个节骨眼儿上,你就更该顾着那头,谁让你跑过来了! 季晚疏嘴唇噙动,欲替自己辩白几句,又见谢宜君气得大动肝火,便强忍着情绪沉默不语。 师姐冷静。满江雪拉过谢宜君,朝季晚疏投去视线,示意她告退。 还不快去?谢宜君声量愈发高了。 我这就去查。季晚疏咬了咬牙,拱手退下,然而她方才转过身去,便见一名弟子直接翻过院墙冲了过来。 掌门,不好了!出事了! 谢宜君一听这话,揪着的心又是一紧:又出什么事了! 弟子刚才受季师姐之命审问那批弟子,没想到季师姐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个弟子吐血死了! 什么?谢宜君脸色大变,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死了? 那弟子诚惶诚恐,低声道:看样子像是中了毒,那弟子在审问过程中本就言语可疑,我等正要将她单独带走拷问一番,谁知还没来得及动作,她就口吐鲜血死在了我们面前,救都没法儿救。 谢宜君大怒,侧目瞧着季晚疏道:擅离职守,瞧瞧你干出来的好事,我真是要被你气死! 外头闹得地覆天翻,弟子院倒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巳时过半,沉重的钟声响起,新弟子初次月试结束,随着夫子的号令,学生们鱼贯而出,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讨论试题。 尹秋被夫子点了名,同另一名女弟子留在课室里收考卷。 字写得不错,自个儿觉得考得如何?夫子稳坐高堂,接过试卷的时候看了尹秋两眼。 尹秋受宠若惊,抿唇笑了笑,说:还、还行罢 这课室里头最会读书的就是你了,夫子面露欣慰,倘若此番月试你能名列前茅,再有两个月就可以换到别的课室去了。 尹秋双手举过头顶,施了一礼:多谢夫子教诲。 读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得了夸奖也勿要骄躁,往后还得用心,夫子说,你多留一会儿,等人都走了就把课室的门锁上,下去罢。 尹秋应了声好,又作了一礼,恭恭敬敬地站在课室门口等夫子离去。 临近午时,弟子们都结伴去了饭堂领饭食,原本约定好考完试就和傅湘碰头的,但傅湘迟迟没有露面,也不知是忙什么去了,尹秋便也不等她,独自巡视了一圈各大课室,确认人都走光了之后,尹秋便给学堂大门上了锁,一个人往饭堂赶去。 臭小子,敢往我身上丢泥巴,你找死是不是! 行经前院时,一声怒喝突然传到耳中,尹秋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却不见哪里有人影。 好心好意给你带路,不过问了你几句爹娘身体如何,你干什么突然发疯要打人? 就是,我们连午饭都没吃就忙着来接你了,你倒好,真是不讲道理! 还管他做什么?我们走!叫夫子来评评理! 言毕,便见几个满面怒容的男弟子从院门外大步跨了进来,个个火气冲天,嘴里骂骂咧咧,身上的弟子服都被黄泥糊得一团脏,看着有些狼狈。 尹秋定睛看了看,发觉这几名男弟子是和她一起上武课的同学,便开口问询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的衣裳怎么脏成这样? 都是外头那臭小子干的!一名男弟子怒不可遏道,我们刚考完试就听夫子说院儿里要来个新人,让我们去大殿接他,谁知这小子脑子有病,无缘无故地就动手打人,还抓些黄泥往我们身上丢!真是可恶! 几个男弟子都跟着附和起来。 尹秋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们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