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中,无形的力量将面前的禁制一层层破开,少年走在他身后,什么都没有发觉,天上浅金色的太阳太微微晃动。 这条路很漫长,细细的向前延伸,无数桃花映着烈焰红光与浅金色色光芒,瑰丽璀璨得像粉红的海,纷纷乱乱向下坠,花瓣落下,正坠在面前,黏在发上。 少年抬眼望着,向上吹了一口气,吹落那一片经络薄软的淡粉花瓣,继续往前走,道路逐渐开阔,他侧眸看向殷玄生,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没记忆的情况下都能认出前世的路? 往前走,开阔的道路便化作了一片平整的玉台,巨大的圆台镶嵌在地面,四周围着六架兽皮鼓,四周被桃花所围绕,花瓣铺就四周泥土,远处,一株巨大的桃树矗立。 看着面前的一切,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夏子皎双眸微微大睁,看着一个身影翩然落在玉台中间。 他穿一身白衣,执一柄长剑,挥舞之间翩然如舞,身姿矫健不着一尘,剑风猎猎,剑花如浪。 他着一只玉簪,将发全挽成了一个乌黑利落的髻。 他就是他。这个人就是他梦里看见的人,但这个人似乎看不见他俩。 他挽起最后一个剑花,将剑收在身侧,抬眼看向远方,扬声:子蛟,我这剑法如今还不错了吧。 岂止不错简直是少见的少年英才了,放十三仙府里是会被供起来当下一代仙界希望的程度。 而随着他的声音,桃花树上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还行吧。 下一刻,一道身影从桃花簇拥中落下,朝玉台大步走来。 夏子皎睁大了双眼,瞳孔都在微微颤动着,看着那个人大步流星的走来,看着他单手微撩衣摆踏上玉台,看着他眉眼微抬,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一双清冷矜贵的凤眼清亮,目光微微转动轻轻滑过四周的一切,也滑过夏子皎的面前。 这是夏子皎自己。 或者说,他的前世 喂?苏子蛟,你能不能别这么拽?苏家少主很了不起吗?指不定哪天你哥哥就把你取而代之了。 姓苏 果然前世和太一仙府关系匪浅 苏子蛟笑了笑,他眸子格外的亮,像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尚且无畏,刚出匣的剑,光芒都在那双眼睛里: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抬手,月尘便出现在了手中,银白的长剑在他手中如同自带莹润光芒一般,天地之间所有的颜色都比不过此时的少年耀眼,他眉眼间舒展的春风得意,像盛夏刚开的花,颜色浓烈不惧一切。 来。他道,月尘剑便迎了上去,他的剑如光影幻化,大巧若拙,并没有对面少年那么多华美至极的招式,每个动作似乎都只是抬手提剑,随意点刺挥过,却每次都能一丝不差的刺在对方的命门弱点上,将一切招式都化作虚影。 他就站在那儿,身形不动,随意挥剑,眼底带着笑意,每一剑,都不多不少,恰好的停在对方咽喉前一寸,不偏不倚,随性肆意。 打得对方恼怒含恨,却又没有丝毫可以还击的方法,绷紧了面孔提剑向他反击而来,下一招又被轻松格挡开,剑尖再次停在了咽喉前。 拿他肆意的摸样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打不过。 殷玄生目光落在玉台上身姿飒爽的少年身上,看了片刻,看着他白衣随着细微的挥剑动作翻动,双眼明亮又璀璨的模样,略侧眸看向身旁的少年,便也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台上的少年。 夏子皎望着玉台上的人,他做过很多梦,带着他的幻想,带着对治愈灵脉的期望,少年的身影似乎也在他那些模糊的梦境之中,他本也可以当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这样生来便缺了魂魄的病症,天生的灵脉虚弱,他父亲便会在他四岁时开始教他习武练剑,捏诀淬体,一年后便引气修炼,父亲以御剑术为人称道,他应当也是要修习御剑术与众多剑阵剑诀,做一个剑修以承赤云仙府历代功法传承。 可惜因为他身体虚弱的原因,他并没有能做一个剑修的根基。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扰到玉台上的这一幕幻境,掩不住艳羡与开心:真好。 原来他想要的一切,其实都是得到过的,老天原来对他也并不是那么坏。 被苏子蛟打得溃不成军的少年咬了咬牙,目光不甘的瞪了苏子蛟一眼,干脆收了剑再不反抗:苏子蛟,虽然你能直接看穿我的剑法,但你能把你的招式拿出来吗?剑乃君子之器,我们是君子比武,先礼后兵懂不懂啊? 君子是虚伪之词,总不能君子打不过我,便想要讲过我吧。他又笑了,有一种天真的勇猛,像夏天的阳光一样。 打不过居然开始讲道理了,夏子皎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台上的苏子蛟,虽然不出招的确是件会被诟病的事情,但是这又有什么呢,君子是伪词,他俩的想法倒也契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