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回来后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了句:“它们真是太调皮了,没事干就逗人玩儿。”然后就转移话题:“你今天忙得怎么样?” 墨迁突然感到莫名地失望,这失望强烈得险些在面上露出来。为免在熊茂面前表现不好的情绪,他随便答了两句,若无其事地起身往浴室走。 房间里只剩自己,熊茂松了一口气,还好家长什么都没发现。重新放松下来,刚才被他束缚在胸口的笑意又不安分地上下跳动,顶得心脏都怦怦响。他安静地坐在床沿,脑子却止不住地顺着大猫们给的启发自行想象起来。 暖黄的阳光透过房顶的玻璃洒下来,教堂是地球上的风格,他和墨迁却穿着奥莱的礼服。墨迁的礼服依然以黑色为主调,带着军装的元素,又更为柔软,衬得他英俊中不失亲和力。一边的猫神父庄严地开口:“今天起,这个人类是你的了,你愿意和他共度余生、福难同享吗?” 墨迁的澡越洗越快。受情绪影响,他做了个类似逃避的选择,走进浴室就清醒过来——要弄清楚为什么不直接问? 身侧传来动静,沉浸在美好想象中的熊茂侧过头来,看到墨迁就站在身边,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军装的元素,又更为柔软。暖黄的光线下,他温和地问:“我是你的人了?” 熊茂晕乎乎地回答:“我愿意。” 话一落地,熊茂骤然被自己的声音惊醒。黑色的礼服变成黑色的睡衣(这是后勤部在军长缺睡衣时猜着他的喜好做的),暖黄的教堂阳光也变成了房间里的灯光,只有墨迁还是墨迁,可他脸上的淡淡疑惑也化作了惊讶。 熊茂一下站起又坐下,然后又站起来,脸上一烫又一凉,面皮在骤热骤冷间几乎要裂开。“我刚在走神,你洗完啦?”他试图蒙混过去。 墨迁没有接话。青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他其实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那一刻,他看清了他的速而生硬地遮盖过去却还是暴露无遗的眼神。期待又忐忑,满足又遗憾,喜悦又慌张。 这眼神中有些东西是那么熟悉,这种熟悉将脑中四散的线索黏在一起,拼成一束照亮无形心事的光。他以前为什么要想尽办法赖在这个房间,最近又为什么想搬走,醉酒后为什么欲言又止,清醒时又为什么开心得刻意,大猫们为什么要把自己送给他,他又为什么不要,一切都在这束光的照射下变得清晰。 思绪跑过千万里,昨年今日都看遍,现实中不过过去短短几瞬。墨迁只觉得一颗心又酸又痛,炙热冰寒混在一起,腾挪翻转都找不到舒服的位置。想也没想,他脱口而出:“可以。” “啊?”这下轮到熊茂疑惑。 “我是你的人,可以。” 静默过后,熊茂的反应是牵起脸上的肌肉笑两声:“哈哈,你听到啦?大王不是总不服你吗?它们认为你应该听我的,实际肯定是我听你的啊,哈哈。” 确实有这样的说法,乙是甲的阵营中层级更低的人,要听甲指挥,就可以说乙是甲的人。但这和他们现在说的不一样。即便墨迁没有听过菲碧嚷嚷要把夏栖变成她的人,即便他从未把心思放在情爱上,他也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明白了就是明白了,他没有犹豫,也不想看到熊茂犹豫,那让他心酸。 青年脸上的表情是小心翼翼的探察,偏厚的嘴唇缺乏血色,紧迫感又冒出头来,墨迁第二次扔掉思考,低下头去。 嘴唇的接触让温度更快地传导,比拥抱更能确认一个人的存在,两者相加则带来踏实感。墨迁跟着感觉伸出手臂,完成了动作的叠加,不自觉地从唇间溢出一声叹息——是从未想象过的满足。 他没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