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如何能不明白他想回宫,只是不想多刺激他,并不提及京中之事。其实自从那日见到宣帝和凤玄在殿中行事,他就已有心将宣帝禁锢在自己身边。而此事既难成功,对旁人也毫无意义,绝不会有人支持。所以他并未和任何人提过这番打算,只是叫心腹手下布置陷井诱了宣帝出来,先把人弄到身边再做打算。 出了西凉卫再向西北不远,便是杨清驻守的凉州,再向北些,就是他堂弟朱恒所在的亦不剌山。只要到了那边,宣帝也就该死了心,即便不死心,也再无机会离开他了。 他在西北一带的威严比君威还重几分,军中这些汉子又没几个见过皇帝,就是他回到营中,也绝不会有人敢问他为何诈死,更不会有人猜到他身边之人就是宣帝。只要等到新皇登基,他再拥兵自立,到时候就算宣帝的身份叫人知道了,那些人也只能跟他一起瞒着—— 可是时至今日已有半个多月,为何朝中既未传来宣帝驾崩的消息,更未迎立新君 65、第章 越往北走天气越凉,仿佛倒回了二月间,宣帝身上甚至披了羔裘,仍难挡住寒气。这些日子他和外界几乎没有联系,自是不知京中闹到了哪一步,不过到了朱恒军中他就已看出了一点——朱氏暂时还没有称帝的打算,反正在这草原之上天高皇帝远,朱家倒也和土皇帝并无差别。 他出入时都戴着帷帽,也不轻易和人说话,驻守亦不剌这些人也只把他当成朱煊的男宠,连个冷眼都吝于给。宣帝倒不大在乎这样的处境,反而更觉放心了许多,毕竟他如今还是皇帝,身在反贼之间,若有人知晓他的身份,为策万全暗杀了他也不一定。 朱煊也并不成日留在他身边,不时就要去朱恒军中商议军务。宣帝虽看不见他在做什么,大体也能猜到,不过是谋反而已,两人在一起时也都心照不宣,并不提他白天在外头做什么。又过了数日,宣帝估摸着皇孙登基的邸报也该传至塞外了,便趁亲兵进来送饭时问道:“这位兄弟,不知新皇可曾行了登基大典?” 那亲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心急,我们大将军并无称帝的打算,就是称帝你一个男人也当不上皇后……”说到半途又住了口,放下食案便急匆匆往外走。 宣帝“哎”了一声,想告诉他自己问的并非此事,而是朝中是否换了新帝,但那亲兵已头也不回地出了帐门。宣帝默默坐回毡毯上,细细回想方才听到的那句话——他的皇孙还不曾登基,那京里现在是什么情形? 他这回失踪可不只一天两天,朝中是瞒不住的。而且依着朱煊所说,已布下迷局,就算有人找到那间小院也只能看到三具尸骨和他随身之物。到那时候,就算还有人不信他已死,为了稳定大局,也该扶持皇孙登基,除非—— 除非是凤玄回去了。 晚上朱煊回到帐中,便含笑问道:“七郎担心京里的事了么?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何必私下问人,他们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万一冲撞了你就不好了。” 宣帝无谓地答道:“我已经没有身份了,何必提什么冲撞不冲撞。阿煊,皇太孙还不曾登基么?朝中可是还未发现你的布置,以为我只是微服私访去了?” 朱煊坐到他身边,笼住他微凉的手。“京里没有什么动静,我也派人回去打探过,连你我失踪之事都已被瞒得严严的,别的消息更难打探出来。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不必试探,也不必委屈自己讨好我,我曾发过誓,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