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玺见状,停下了脚步:“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既是告别,又是嘱咐。 “慢走。” 季轻轻微笑着跟他挥手道别,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小路尽头,才转过身,盯着那扇敞开的门,脸上的笑容敛得一干二净。 顾川华是何许人也? 他暴戾冷酷,恨她入骨,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放她出来透气? 非玺今天做的这些,表面上是在帮她适应风礁岛的环境,实际上,他是在顾川华的授意之下,让她认识到风礁岛的可怕之处,要她知难而退,绝了逃跑的念头。 这才是顾川华允许非玺带她出来转悠的真正目的。 季轻轻抿着唇,抱紧手里的衣服,一步步走近小木屋,踏进那道昏暗的木门。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顾川华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见她回来了,浓眉一挑,冷冷地开口。 他人高马大,坐在明显小了一圈的椅子上,一双大长腿都快无处安放了。一头黑色短发打理得层次分明,利落地梳到一侧,身上是流光闪耀的高级蓝错金缎面西装,锃亮的皮鞋一看就价值不菲,整个人金光闪闪,从头到脚透着一股奢华的壕气,与这破烂狭隘的小木屋格格不入,像是硬生生从高级宴会上抠图过来的,有一种反差式的喜感。 但季轻轻一点也笑不出来,谁知道这男人特地等在这里又是要搞什么妖蛾子? 顾川华神情不善地望着她,俊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你刚才在跟非玺说什么要紧的事,在外面待那么半天,迟迟不进来?” 这语气,这表情…… 季轻轻古怪地看他一眼,怎么感觉像是——贪玩不归家的妻子被守候在家里的丈夫抓包了一样? 呸呸呸,这都是什么烂比喻! 季轻轻为自己奇葩的想象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恶寒地抖了抖。 顾川华看着腕上的表针,沉声道:“现在时间,是七点过十一分。季轻轻,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季轻轻老实地点头,“你让我天黑之前回来,现在天色才刚擦黑嘛。” 言下之意,她已经按他的要求做了,他还想闹哪样? 还敢顶嘴? 顾川华怒道:“我叫你天黑之前回来,你就真捱到了天黑是不是?” 简直毫无阶下囚的自觉! “……” 季轻轻抬头瞧他一眼,又垂下头去。 她看出来了,这位大爷是明显的没事找事。 见季轻轻虽抿着唇不语,但脸上那神色分明是不服气的样子,顾川华脸色更差了,瞥到她手里拿着的衣服和鞋,眉头一拧:“那是什么玩意儿?” 季轻轻随口答道:“寨民送的几件旧衣服和鞋。” “寨民送的?”顾川华挑眉,明显的不信,“你跟他们认识才不到一天,他们就送你东西?” 他阴阳怪气地道,“到底是寨民送的,还是非玺送的啊?” “……” “说话!”顾川华重重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几乎快把脆弱的木椅拍散架,“这个问题让你很难回答吗?” 这么生气?那显然是不能跟他说真话啊! 季轻轻犹豫地看他一眼,正准备编句话搪塞过去:“我……” 就见顾川华扯唇冷然一笑:“你想好了再说,我不喜欢听假话!” 他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冷厉阴狠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