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仰和七月与南宫修,云宁扬,以及南宫小妖共坐一乘四骑大车。方才无仰根本没有机会与七月交待,此时他扯着七月的手将她挤在车头的角落。七月原本因宁扬的突然出现脑中搅成一团乱麻,复又见这阵仗更有些惶惴难安,心里到底是怕的要命。但这会子让他一攥,一时觉得他掌心微凉,指节似是有些打僵,偷瞄了无仰一眼,见他眼神微漠似将那散漫无形收了七八。 无仰一向是嬉笑无赖难有个正经,说十句话倒是有一半不能当真的。纵是此时依旧一复懒洋洋的无骨状,只是掌心的温度出卖了他的心事。之前碰上南宫小妖来了行驭馆的行府,无仰依旧也是一副没大所谓的样子,直当这里是不要钱的客栈。但这会子,七月竟是觉得,他心里的不安甚至大过于她。 那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是南宫修,因七月上车的时候听小妖唤他爹爹。之前小妖扣留他们的时候还说,爹爹在京里,让他们在这里暂住两日。想不到一夜的工夫,他竟巴巴的过来。根据无仰所说,应过南宫修给他找紫卷。但此时见这阵仗,想必是不止紫卷一事。宁扬与他们想必也是一势的,难道说之前种种也与凌佩的官府有联? 七月想到这里,竟将原本的慌怖散了大半,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些觉得可笑。想她一介布衣,来自穷乡僻壤。出门之前也断是想不到,自己有一日将与官府纠缠,而且还是异国的府衙!如今还能跟凌佩大官同坐一车!她不由勾着无仰的手指,暗底里微微一攥。无仰一怔,垂眼见她抬眼正冲他笑!她居然这会子还笑的出来,真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不过倒是这样的浅笑,生是让他心里的沮丧退散了不少。他的确是沮丧的,以往是他高估了自己。或者说,是将这世情冷暖看的太随意!狂傲不羁的个性,正是他最大的把柄。南宫修重金相聘,如此便成他的牢笼!若是以前,他可以不在意成为天下驭者的眼中钉,他本就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只是此时,他又如何洒脱? 但此时她的微笑,倒成他心中一缕清风。那笑容里安慰的成份不多,却是戏谑的意味占了大半。一时让他将她一扯,同时拿衣袖去擦她脸上未尽的黑。方才走的太匆忙,七月也顾不得洗把脸,眉梢鬓角依旧有淡淡黑印。 “你笑什么?我不过是练习的次数少罢了。哪个一次能画成功的?”他一边抹着一边说,旁若无人极尽柔情。只把南宫小妖看得双眼喷火,又因父亲在侧实在发作不得。手指节都捏得咯咯作响。 “以后你若让我多练几回,准保画的好。”无仰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垂了头把她挤在角落里低语,“我若是天天画三回,半个月就能成绩斐然。” 七月听了倒抽一口冷气,憋了一会瞪着他道:“那你让我拿你的头发练盘头,我就让你拿我的脸练画眉。” 七月借着被无仰完全挤住,他的身体已经将她彻底遮挡的工夫,说罢之后看着他张了张口。没再出声,但口型无仰看的很清楚,她是在问,“可要紫卷?” 无仰微眯了眼,轻摇了手指,继续把她脸上的残渍抹了干净,复回了她四个字,“伺机而动”。 说着他伸手一揽她的后颈笑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命都是你的。哪里还在乎区区一把头发!” 七月陪着他傻笑了两声,脑子里却胡思乱想。如何伺机而动?待到了京城他们的老窝,他们不是更要任人宰割了? xxxxxxxxxxxx 京城行驭馆总馆司衙位于京都明陵内城西大街,倚皇城而建,占地七十余顷。内设三进大场院,外绕四配楼。主府四周,沿街两侧,皆是营司重地。整条街口设牌楼,拥重兵而护。门口设石档,无论文官武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