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芸看了她一眼,“纪也这次表现不错,拿了女子成年组银奖。刚才散场时,德国柏林双首席的主裁点名问了你的情况。” 纪也微愣。 桌上几人面面相觑,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你们也别这种眼神,这就说明平时稳扎稳打的基训有多重要,以后再偷懒小心连比赛的门槛都进不来。” 高秀芸开始老生常谈。 吴萱几个连连点头。 武一涛拿公筷捞菜,往高秀芸碗里叠,“教授,吃菜,吃菜。” 高秀芸轻哼一声,知道他们嫌烦,没再多说。 纪也咽下生菜,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芭蕾舞的国际赛事,规格挺高的,能拿到成年组银奖非常不容易,纪也自己都没敢想。 回酒店后,纪也早早洗漱完。 她走到阳台上,第一时间拨通了梁玲的电话。 可惜电话响了好多声,都没有人接。 纪也靠在栏杆上,轻舒口气。 天又开始下细雨,落在脸上,有些冰。 她后知后觉,才发现雨滴并不是水状,隐隐有些颗粒感。 下雪了。 恰逢沪市冬日里的第一场初雪。 纪也伸手,薄翼的雪花落在掌心,没成型,很快就化了。 再放远看,雪花在昏黄的灯光下,就像一场玫瑰雨,转瞬即逝。 须臾,她的手机重新亮起,是梁玲的回电。 纪也勾唇接起,轻快地喊了声,“妈妈。” 电话那头很静,安静的只剩梁玲的呼吸声,听着有些急促。 纪也愣了下,又拿远手机看,时间才八点。 “妈,是我打扰你了吗?” 梁玲明显回神,“啊”了一声,说道:“没有,是有什么事吗?” 纪也垂眸,又有雪花落在她脸颊上,划过唇边。 有些苦。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喜悦莫名被冲淡。 纪也的分享欲陡然散去,她紧握住手机冰冷的壁沿。 “没,没事……” 她刚开口,就听到梁玲在电话那头吼道:“你除了会在家跟我吼,还有什么本事?有本事上楼跟人家吵啊……” 纪也身子一僵。 她将手机远离耳朵,却还是听到了季青松的声音。 “这日子你要过就过,不过就给我带着你女儿滚出去!” 纪也听到,梁玲因为这句话,彻底没了声音。 她发现,他们每次吵架的结尾都是这句话。 忍住喉间的哽咽,和鼻尖的酸胀,纪也轻声问:“你们又吵架了啊。” 梁玲应该是回了房间,声音低了下来,“我也没说什么,冲上来就对我吼……” 纪也舒口气。 彻底歇了心思。 “生气对身体不好,别吵了。” 梁玲心情差,没和她多说两句,就挂了。 纪也坐到阳台的沙发上,下巴磕在膝盖窝。 长长的黑色羽绒服包裹住她的身体,一时间,她如同这个世界的弃婴。 她吸了吸鼻子,鼻尖被冻得通红。 10岁那年,梁玲再嫁,纪也跟着她从小镇搬到了宜市。 季青松没有孩子,在城南有套两居室的房子,做着小本生意。这样的条件在梁玲看来,仿佛是根救命稻草。 可她和季青松的快速结合,对纪也来说,只不过是从一个漩涡掉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