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旁边的相框,竟然有木兰琵琶的身影。 雄蕊琵琶被楚慕横抱在怀中,雌蕊琵琶则是竖着被楚怀弹响,像极了楚书铭与郑婉清当年的姿势。 就连他们脸上灿烂的笑意,都透着静态照片无法抹消的快乐。 这张照片一看他们的状态,就知道拍摄于很早之前。毕竟,照片上的楚怀、楚慕太年轻了。 年轻时候的楚怀和楚慕长得很像。 他们姐弟俩有着相同的深邃眼窝、高挺鼻梁,拥有相同的父母,连照片里的相视而笑,都一模一样。 可惜,现在姐弟俩已经反目成仇,不愿再见。 师父,你看。钟应正想拿过照片,请师父看看。 樊成云接过照片,仔细端详起两姐弟手上的琵琶。 戈德罗端来了两杯水,笑容亲切又温柔。 抱歉,楚怀醒来就头痛,除了吃药睡觉,没有别的办法。 他眼神语气都是期待,急切的想和钟应他们聊正事。 你们是替楚慕来看她的?来检查她是不是真的跟病历上一样可怜? 是。 樊成云放下照片,顺着他的询问,善意的承认,并不打算如实告知。 他像是一位资深的法律精英,刻板的说道:楚老板想详细的了解楚怀的症状,以便考虑撤销法庭诉讼。 钟应将师父的话翻译出来,戈德罗一听撤诉,眼睛瞬间发亮,好像立刻见到了一千万欧。 没问题,我会详细的告诉你们楚怀的病情,也希望你们详细的告诉楚慕。 他语气亢奋,这混蛋一直不信我说的话,还不敢来亲眼看看,实在是太愚蠢了! 有了倾诉渠道,戈德罗的讲述就变得细致。 楚怀四十二岁,德语名字是格雷特。以前她在学校当音乐老师,三年前出了车祸。本以为养好了,没想到半年前旧病复发,不仅影响了工作,还影响了正常生活。 因为她的病,出在大脑里。 车祸撞击留下的血块,长时间没有消散,甚至在复查的时候,检测出了脑瘤。 戈德罗讲述的病症,夹杂着专业的德语。 钟应没有学过相关词汇,幸好弗利斯给了他们一份关于楚怀的详细资料。 从医生作出的诊断来看,楚怀确实急需救治。 但是大脑里的问题,向来是全球的疑难杂症,她因为血块压迫神经,已经断断续续产生了记忆力减退和昏睡症状,脑瘤更是雪上加霜。 文字写就的病症,在戈德罗的话语里,变成了一场倍受折磨的灾难。 戈德罗说,她以为自己还是二十三岁,刚刚跟我结婚。 戈德罗说,楚慕不在家,是因为他们昨晚吵了架,气得连夜离家出走。 戈德罗说,楚怀渡过的每一天都是周末,因为只有周末,父母才会离开家去享受二人世界。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拼凑出了楚怀的状态。 记忆混乱伴随着剧烈的头痛。 只有吃下镇痛药,楚怀才能安稳的睡上一会儿。 可等她清醒过来,又会呆呆愣愣坐在床上,倏尔掉下眼泪,告诉戈德罗:妈妈去世了。 这位先生说到这里,掩盖不住的悲伤。 他说:其实,我宁愿她活在十几岁二十几岁,去重温我们的爱情和幸福。 而不是真正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失去了母亲,连弟弟都变得狼心狗肺! 钟应听得心中冰寒。 他担忧的问道:难道,她的病没有办法可以医治了吗? 很难。戈德罗神情痛苦,眼神藏着算计和犹豫,如果、我说如果,我能凑到足够的钱,说不定医生们会为她制定更好的治疗办法。 提到钱,整个聊天气氛都变得沉重诡异。 钟应和师父视线一撞,就知道戈德罗话里有话。 果然,戈德罗顿时哭丧着脸,痛苦的低嚎,我知道楚慕不喜欢我,他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觉得我卖掉琵琶就是为了钱。但是 我和楚怀认识了快三十年,我爱她胜过生命,我只想为她治病! 他说得感人肺腑,发自内心。 钟应却懂了弗利斯那句话 他们无法从楚怀那里,得到任何想要的信息。 因为这位可怜的女士,不知道雄蕊琵琶被丈夫送去了拍卖行。 她醒来总会困惑小慕为什么还没回家,她只记得父母喜欢在周末出去旅行。 她永远活在家庭和睦的二十三。 钟应盯着戈德罗。 从他的每一句话,都能感受到他对楚怀的爱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