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泉江喊完后没有人应答,他只好走到了柜台前面,对着挂门帘子的里屋故意用生硬的中国话接着喊道;“人的,人的,那里的去了?” 这一次奏效了,随着梁泉江那种生硬的话声,白门帘子被挑开了,接着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来啦,来啦。” 随着话声门被拽开了,一个中等身材,脸色白净,长着一双大眼睛,梳着齐耳短发,头戴一顶白帽子,上身扎着白围裙的略微有些发福的年轻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梁泉江站在柜台前问道;“老板的,开业的,对吗!” 梁泉江只好故伎重演,他还要将日本人装到底,所以,就只好学那些个中国话说的不流利的日本人说中国话。 女人听到梁泉江操着日本人的腔调称他为老板,立刻收起笑脸说;“啥老板,俺男人才是老板,他在后院宰鸡呢,一会就过来了。” 女人已经把梁泉江当成日本人了,所以才会先把自己的男人抬出来,梁泉江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接着说;“有鸡的最好,我的来一个?” 女人生硬地问道;“咋做?” 梁泉江说;“炖蘑菇的,我的客人的招待。” 女人又问;“你有几个客人?” 梁泉江伸起一个手指说;“一个的?” 女人说;“半只就够了,另外你再点一个炝拌黄瓜就够吃了,多了浪费。” 梁泉江知道女人是好意,他还是觉得虽然增田保久提出由他安排,可是,自己既然先来了就要点完菜后先付钱,因此,他对女人说;“还是四个的好,我的再要两个的。” 他的话声刚落下,外面的大门被推开了,进来了四个穿着白色半截袖上衣和黑色灯笼裤的男人,进来后他们四人先四外踅摸一遍,当他们看见梁泉江站在地上和那个女人说话,就没吱声,这时候女人看见他们四人进来了,立刻撇下梁泉江走过去,笑呵呵地说;“哎呦,四位大哥,咋老没来啦!” 为首的男人看着女人嘻嘻笑着说;“咋地,想大哥啦,你早说呀,我昨晚不就来了吗!” 女人用手点着那个男人说;“美的你,小心你大哥打折了你的腿,快说要吃点啥?” 正和女老板说笑的男人好像还没有尽兴,就回答说;“我吃啥,你说我吃啥,你身上哪块最甜我就吃那块。” 女人也不示弱,她立刻接过来说;“你给我跪地下磕三个响头,喊我三声亲妈,我就让你吃。” 后面的三个男人闻听女人的话立刻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人说;“行啦,别他妈闹了,给我们溜个肥肠,炒个三样,凉拌蚬子,再来个家常凉菜,另外来碗红烧肉和一只熏鸡和二斤老白酒。” 女人说了句;“好嘞,熏鸡和老白酒马上就来,您四位先喝着。” 女人说完话转身来到柜台后面,从酒坛子里给他们打了二斤白酒,然后又从柜台下面拿出来一只刚做好的熏鸡,撕成小块后,给他们四人端了过去,然后,女人又回到柜台后面,打开那扇门喊了嗓子;“掌柜的,溜肥肠,炒三样,红烧肉外带拌蚬子和家常凉菜。” 门后面立刻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这就好,马上到。”接着响起了风箱声和颠大勺的声音,很显然厨灶在后面,这时候的梁泉江看到老板娘没有在搭理自己,就凑上前去说;“我的,还要两道菜的。” 女人看了梁泉江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要是还要菜就得先交钱。” 这时候已经喝了一口酒的那四个男人,立刻把眼睛盯着梁泉江看了起来,其中一个男人故意大声说;“咋地,现在还有这么阔气的日本人,他妈的上哪儿说理去。” 另一个男人立马接过来说;“他妈的,依着我就应当像他们对待我们中国人似的,该杀的该抢的就别客气。” 这个人说着话还站了起来,那意思是想奔梁泉江过去,这时候刚才和老板娘兼服务员说笑话的男人,用手拦住了已经站起来的男人说;“他们不都是难民和俘虏吗,所以,咱们才把他们送回去,这算是礼送出境还算人道主义,我就弄不明白了,反正咱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那个已经站起来的男人说;“我看过来等着上船的日本人一个个穿得破衣啰唆的,那样子穷得连饭都没有的吃,要靠咱们救济他们,他们才能吃上一口饭,你们说这小子是咋回事,他是日本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