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辉领着强文香和韩保举等人上了火车,没多大功夫火车就开了,起初火车走得很慢,几乎站站都要停,等车过了沈阳,才明显快了起来,过了很多小站都没有停下来,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火车终于开进了山海关,这时候一个列车员露了面,他站在过道上对已经躺下来的乘客说;“到山海关了,火车要换车头,要耽误很长时间,大家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车站站台上买点吃的和用的,但是别走太远了,火车换完车头就走。” 山海关里明显比长春暖和多了,刘建辉此时根本没有睡意,他坐起来问和他对面躺在下铺的强文香;“下不下去溜达溜达,外面不算太冷,我看站台上的人都没戴棉帽子。” 强文香头也没抬地说;“我身子沉,你想下去溜达就去吧,车里给我留下两个人。” 刘建辉说;“那我就下去,看看站台上都有卖什么的,挑合适的给你买点。” 说完他示意睡在上铺的韩保举和他一起下车,车里留下了另外两个人,刘建辉和韩保举下车后,才发现站台上也很冷,而且站台上冷冷清清地除了有一份叫卖麻花和熏鸡的外,再没有什么人了,刘建辉刚要扫兴地回到车上,却见走过来一队带着铮亮钢盔,身穿笔挺毛呢大衣,胸前挎着*的士兵,从他们的装束和佩戴的武器上刘建辉认出来是美军陆战队的士兵,看着这队士兵消失在站台的另一端,刘建辉长长地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身上了火车,跟在他身后边的韩保举,从刘建辉的叹息声中猜出了刘建辉的心情,一定是苦涩而酸楚的。 回到车上刘建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又躺在了卧铺上,他的内心开始翻腾起来,偌大个中国,积贫积弱到如此地步,先是被小鬼子占领,现在关外由苏联人占领,关内由美国人占领,中国人,可怜的中国人该怎么办呢?想到这些,刘建辉想哭,不过,他没有哭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流泪。 刘建辉躺在卧铺上,脑子里一刻也没有清闲过,强文香早已沉沉睡去,他却碾转反侧,一会想自己该怎样救中国,一会儿又灰心泄气,官场上你争我斗,尔虞我诈,贪腐泛滥,小鬼子倒台后,各路接收大员忙着朝自己的腰包里揣金条、要女人,占房子,有谁真正关心过国家,有谁真正想过党国,就连一个小小的书记长,也是你争我夺,到头来还是谁的势力大谁干,没人看你的工作能力,没人管你的工作业绩,想来想去,刘建辉一下子感到心灰意冷,什么书记长,什么主任,不如让他们统统去吧,自己做个闲人野鹤,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到了半夜,刘建辉感觉火车动了起来,很快车厢开始摇晃起来,他仿佛听到了火车的汽笛声,刘建辉悄悄撩起窗帘,他想看看外面的夜色,无奈,外面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刘建辉只好作罢,重新躺了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昏昏睡去,等他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时,才发现阳光已经照进了车厢里,此时,强文香已经坐了起来,他见刘建辉睡醒了,就告诉他;“车厢里没有热水,我只好用冷水擦了擦脸,怕冰着孩子我没敢用凉水刷牙。” 刘建辉说;“我也起来精神精神。” 这时候火车停下了,刘建辉问?“到哪儿了?” 韩保举告诉他;“过唐山好几站了,估计快到丰台了。” 刘建辉又问韩保举;“饿不饿,我带着煮鸡蛋和馒头,一会我拿给大家先垫吧垫吧。” 韩保举回答;“不忙,到北京再吃也能挺得住。” 刘建辉伸手拿起旅行袋,递给韩保举,让他把里面的馒头和鸡蛋分给另外两个弟兄。 刘建辉用冷水洗了把脸,又用冷水漱了漱口,回来后也吃了两个煮鸡蛋,强文香没吃馒头,只吃了一个煮鸡蛋,然后又吃了个苹果,终于,火车进了北平站,怕下车的人多,挤着强文香,韩保举打头,刘建辉搀扶着强文香,另两个兄弟断后,他们挤下了火车。 北平的天虽然也很冷,但是没有长春那种刮鼻子刮脸的感觉,也没有寒冷彻骨的寒风,按着强劲在电报上说的,他乘坐的班机要到晚上八点到,所以,时间还很宽裕,刘建辉领着大家问了好几次,才算找到了一个比较可信的旅店,里面有单间也有热水浴和公共电话,他们租好房间后,刘建辉给梁泉江和郭丽丽分别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们旅店的电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