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的树叶被暮色用劲力激散,向着前方的周偈射去,周偈似乎有所感应,左右晃了一下躲开了。暮色大惊,心想着“难道我已经练到无叶境地了吗?”却发现周偈之所以左右乱晃,竟是偷偷将一碟荷叶酥推到了身后。 暮色不知周偈是何用意,没敢动,就见周偈悄悄回转身,向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快吃。暮色这才放下心,拿起一块儿塞进嘴里。酥脆咸甜,还有一股荷叶的清香,好吃得很。暮色心下感激得要死,一边看向周偈一边又拿起一块儿放进嘴里,却正巧看见周偈冲他挑了挑眉,似在问他“好不好吃”。 暮色冲着周偈狂点头,示意“好吃好吃”。 周偈见状,趁着旁边周俍正被怀平公敬酒的功夫,一伸手从周俍的几案上端走了荷叶酥,依旧推到身后。百奈跪坐在周俍身后,看着周偈的小动作,轻咳一声。暮色听到,吓得收回正要去拿碟子的手,乖乖坐好。周偈却挑衅的瞪向百奈,百奈无语,只得向着周偈伏身拜礼,周偈这才罢休。 可是暮色却不好意思再吃了。 不知是因为百奈冲撞了周偈,还是因为暮色不再吃,总之周偈十分不开心,垂下眼眸、抿起薄唇,“生人勿近”四个字自动挂在脸上。 “偈儿怎么了?”武兴帝发现了周偈的异状,开口问道,“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是。”周偈干脆承认,又嫌弃道,“舞也不好看,话也说不上,总之,我就不该来。” 周偈如此直白,让武兴帝颇为不悦,但念在周偈难得出席宫宴的份上,武兴帝耐着性子问:“那偈儿想吃什么吾让人去做,想看什么,就让他们演什么,可好?” “不用了。”周偈站起身,向着武兴帝躬身一礼,朗声说道,“我本就不喜这种场合,待在这也是坏了大家的雅兴,请父皇恕罪,周偈先告退了。”说完不等武兴帝应允,竟直接退出了阁。暮色见状,慌里慌张的也向皇帝拜礼,追上周偈一同出了阁。 一时间,阁内鸦雀无声,好一会儿后武兴帝才重重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如此乖张无常,不知像谁!” 却说周偈出了阁并未直接出宫,而是行到女子们游戏的场地,站在一旁,看着惜缘。 此时游戏刚刚结束,梁昭仪命人拿出一叠绢帕赏给众人。女孩子们都很高兴,挤在一起,左看看右挑挑。惜缘却躲在人群后面,眼中是明显的想要,但却一直踌躇在当下,不敢近前。 “翁主。”锐儿蹲在惜缘身边,柔声说道,“翁主若喜欢,也去挑一条。” “嗯。”惜缘仿佛得了莫大的鼓励,高兴地走过去,似乎选中一条花色颇为素雅的,刚要伸手,却被旁边一位穿着粉衣的少女抢先拿了去。惜缘见状,默默退了回来,一边绞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轻声对锐儿说,“算了,我不要了。” 锐儿的心像被川西隘的寒风刮过一般的疼,轻轻松开惜缘互相绞着的手指,哄道:“那等一会儿出了宫,锐儿带翁主到集市去买,想要多少就买多少,可好?” 惜缘听闻,眼中重新燃起光,冲着锐儿点点头,随后拽过锐儿的袖子,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搓弄。 “暮色。”周偈将一切看在眼里,指着粉衣少女,突然开口,“去,找那位女公子,把她的绢帕替本王要过来。” 暮色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见周偈甩过来的眼刀,暮色才咽了一下口水,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少女倒是没有为难暮色,偷眼瞧了瞧周偈,红着脸将自己手上的绢帕给了暮色。暮色拿回来呈给周偈,周偈却直接塞给了惜缘。惜缘被突然出现的周偈吓坏了,举着绢帕傻愣愣的站着,眼瞅着就要哭出来,锐儿忙将她护到身后,自己向着周偈躬身拜礼:“锐儿代翁主谢过恂王。” 周偈居高临下的看着惜缘,惜缘吓得又往锐儿身后躲了躲,死死抓着锐儿的衣边。 “恂王。”锐儿为难的说,“翁主性懦,请恂王恕罪。” 周偈依旧看着惜缘,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后长叹一声,丢下一句“真是一点都不像她父王”,转身走了。 暮色却稍停了停,冲着锐儿笑呵呵的说:“锐儿,是我。” “你是……洛洛?”锐儿看到暮色右眼下的泪痣,认了出来,“你在恂王府?” “嗯,我现在叫暮色。你若得闲,来找我玩。”暮色丢下一句话,转身追上了周偈。 “没想到……”锐儿望着暮色随着周偈一起渐远的身影,感慨道,“被上天垂佑的人竟然是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