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最后看着他道:“我叫陆忠,是杂志社的编辑。” 叶未歇颔首,“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陆忠顿了下,最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道,“杂志社转卖成功后我们剩下的员工可以主动离职,你们的价钱能不能给高一点?” “什么?”叶未歇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什么叫可以主动离职? 旁边的李律师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不是没处理过收购案子,但哪个员工不想多拿点赔偿金,或者是签下一份新合约? 所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员工竟然自动放弃了机会。 不过想想徐社长提出的员工要打包的要求,又觉得这样做还挺正常的。 起码杂志社从上到下倒是一脉相承。 陆忠见车里的俩人久久不言,以为是对方不信,又补充道:“你们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签字画押。”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叶未歇道,“因为现在并不是你们员工导致的转卖失败,而是徐社长的另一个条件我们无法满足。” “所以我不会买下你们杂志社,你和我说这些并没什么用。” “啊?”陆忠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见今天来的人聊了许久,还以为已经谈得差不多,“那抱歉,我不知道,打扰了。” 叶未歇笑了笑,“没关系。” 陆忠点点头,随即朝后退开,只是退了两步后,他又停下走了回来,“不好意思,我能问问我们社长的另一个条件是什么吗?” “抱歉,”叶未歇拒绝了对方的请求,“你可以去问你们徐社长。” 陆忠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后退两步道,“打扰了。” 叶未歇朝对方点了下头,关上车窗启动车子。 等车开出去后,陆忠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还是不可以。 就在他准备返回办公室时,离开的车子又倒退了回来。 车窗降下,车内眉目如画的少年仰着头看他,“可以问一下,你们为什么宁愿丢工作也要让杂志社卖个高价吗?” 半小时后,三人坐在离杂志社不远的一家咖啡厅里。 上班时间,咖啡厅里人很少,叶未歇选了个角落的位置。 陆忠应该是第一次来,整个人看着有些拘谨,不过很快调整过来。 故事说起来也挺简单。 早在十年前,杂志社就因为销量锐减要被取缔关闭,是徐社长自己掏了腰包把杂志社买了下来,他们这批人才没有失业。 最初几年,杂志社因为改革有了点起色,销量上去后也渐渐开始挣钱了。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起,越来越多的杂志书籍面世,他们的杂志渐渐被挤到边缘,销量也一降再降,杂志社也从最开始时的收支平衡到连年亏损。 老员工走了一批又一批,最后也只剩下他们这十个人。 但即便如果,徐社长也一直坚持着,他说杂志社既然到了他手里,总得办下去,不能就这么断了,但他们都知道,对方这么坚持,也不过是希望他们这些老伙计不要失业罢了。 他们也不是没试过改变,比如更换新栏目,上些新颖的题材,但大家年纪都大了,再怎么样也跟不上时代的变迁。 招新人倒是可以,但大概是他们杂志社风水不好,招来的人不是好高骛远,就是直接摆烂。 反正折腾了好几次,钱倒是败出去不少,效果却是半点没看到。 后来他们强行改了改,但看着也是不伦不类的。 结局可想而知。 现在杂志社是真坚持不下去了,他们也不想成了徐社长的累赘,连累杂志社卖不出好价钱。 叶未歇喝了口咖啡,道:“所以你们的诉求是,交易成功后你们自愿离职,但希望给徐社长一个更高的价格,是吗?” “是。”陆忠点头。 “冒昧问一下,”叶未歇斟酌着语句道,“徐社长对杂志社是不是有什么执念?” 陆忠闻言,无奈的笑了下,道:“要说执念,我们每个人都有,不然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走?何况徐社长是杂志创办之初就进来的,所以对杂志社的感情很深。” 叶未歇点点头表示明白,“好,我知道了。” 陆忠试探道:“那你?” 叶未歇:“我给不了什么承诺。” 陆忠有些失落,但也知道这些事情强求不得,“……好,谢谢。” 把人送走后,一直没出声的李律师问叶未歇,“老板还是想买下来?” 叶未歇沉吟了下,没给出准确的回答,“先试试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