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裴衍掐住陆沉的脖子,猛然用力。 谢安妤见他来真的,差点哭了出来:“裴衍,你冷静点,陆沉身上有伤,他很虚弱,你别弄出人命。” 人命。 裴衍冷笑:“滚出去。” 那嗓音深寒入骨,谢安妤后退了两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却是打算去叫人。 走到门口,身后的陆沉艰难出声:“你守在外面,别让护士和医生进来。” 这句话是对谢安妤说的。 她诧异地看着陆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出去吧。” 陆沉呼吸困难,脸色发青,忍着强烈的剧痛还能保持理智,已是强弩之末。 随着谢安妤的离开,那扇门紧紧合上。 空气一下子陷入死寂。 里面的谈话持续了整整半小时。 那半小时对于谢安妤来讲,无疑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熬。 她不知道裴衍与陆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几乎可以肯定,陆沉断掉的那根手指,与裴衍有莫大的干系。 昨夜谢安妤赶到医院的时候,陆沉已经缝完针,他虚弱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与平时意气风发的样子截然不同。 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他缓缓睁眼,看着她只淡淡说了一句:“帮我请个护工,谢谢。” 即便是男女朋友关系,陆沉对她永远都那样生疏客气。 可见他伤得那么重,她又怎么能放心离开。 对于受伤的事,陆沉对她始终缄口不言。 谢安妤知道,如果他打定主意不想说,她怎么问也于事无补,便想着等他伤势恢复后,找机会再慢慢沟通。 然而思绪还未沉淀,裴衍又突然闯入。 她从没见过裴衍发病时的样子,以前听人说,暴躁症患者一旦情绪失控,拿刀杀人的事都可能会做得出来。 谢安妤看到裴衍当时的病魔状态,吓得冷汗直冒。 刚刚那副场面,她甚至以为,如果不出手制止,裴衍真的会杀了陆沉。 出乎意料的是,陆沉竟比想象中的冷静。 那种感觉,就像她有一次亲眼目睹,他跟竞争对手坐在谈判桌上步步为营的画面一样。 不多时,护士拿着报告单朝这边走过来。 谢安妤连忙起身迎上去,“我是陆沉的家属,交给我就好,病人正在休息。” 护士点头,把化验结果向她简单做了说明,各项指标均正常,伤口愈合期间饮食清淡,出院后保持清洁不要沾水。 谢安妤一一记下,对护士说完谢谢,再转身病房的门就被人打开。 裴衍。 她无声地站在座椅前,拿着报告单的手指垂在身侧,隐隐发抖。 直到那抹清寒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电梯口,谢安妤才慢慢松了口气,回过神后,发现仅短短的那么几十秒,她后背已然湿透。 医生说,陆沉的手指断裂严重,就算勉强接上,势必也要影响往后的生活。 对于编程者,手指是多么重要的一部分。 这对陆沉实在太过残忍。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下如此狠手。 如果真是裴衍干的...... 谢安妤不敢想,更不愿意去想。 他,实在太可怕了。 推门进去时,陆沉已经睡下。 他侧着身体背对门口,呼吸平缓,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不足以引起他情绪的丝毫波动。 谢安妤没去打扰,找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数着时间度过这漫长的夜晚。 次日清晨,至臻董事长前妻深夜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没有大篇幅的出现在新闻版面中,可仍旧引起了不少股民的关注。 林臻生前在圈子里鲜少露面,大众对她知之甚少。 股票下跌在所难免,只是在人们茶饭闲谈间,议论此事,除了唏嘘感慨,格外又平添一层豪门辛秘色彩罢了。 病房里安静至极。 自从听完那条新闻后,陆沉就起身来到窗户前,单手端着一杯水,淡漠的目光静静落向远处高楼,整个人异常沉默,思绪陷入无尽的深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