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杳晃晃脑子,暗示自己淡定。 接他的话道:“学习这种事全靠自觉,你的心不在课堂上,就算回去了,也没意义。” 这是一个学霸对学渣最忠诚的劝导。 裴衍定定看着她,不做声。 他眼中划过一丝复杂,倒像在仔细琢磨她刚才那一席话。 姜书杳埋头吃饭,刻意不去看他。 半晌,头顶突然响起裴衍短促的笑声。 她慢慢抬起头,发现他已经吃完正懒懒地靠在椅子后背。 “怎么,你是让我别回去上课,放弃算了?”裴衍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姜书杳小口小口喝着粥,浅声慢语的解释道:“不是放弃,而是选择,实在学不进去文化课,还不如走一条自己喜欢的路。” 诚如她,喜欢画画,就背着父母偷偷摸摸报考了央津美院的自招考。 裴衍与她情况不同,加之裴叔叔对他历来放养,哪怕不去考正儿八经的大学,只要别走歪门邪道,应该一切好谈。 她话里的意味其实再明显不过。 但姜书杳自始至终却忽略了一件事。 裴衍前二十年活得有多随性,后二十年就有多辛苦。 等到未来某天,偌大的至臻集团压在这个不学无术的少年肩上,对他来讲,将会是一场摧枯拉朽的磨难。 裴东翰对他不是纵容,而是残忍。 一个人后半生的成长,远比前半生更为痛苦。 而有些责任,不是他一句不感兴趣,就可以轻描淡写的摆脱。 所以从一定程度来讲,姜书杳真的真的比裴衍幸福很多。 至少,她的将来有无数可能。 裴衍却只有一种。 像是被命运掌控的齿轮,无论怎么转,都转不出那条鲜血淋漓的轨道。 回到雅颂居,两人先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这会儿才刚九点,姜书杳简单洗漱一番后,去书房写了半小时毛笔字,正打算找出竞赛册子做几道题,外面就有了动静。 裴衍肩上搭着条毛巾,只在书房门口晃了一下,就没了人影。 很快,她听到外面的浴室传来水声。 姜书杳默不作声地埋头做题,早就习以为常。 整个上午,房间里静悄悄的。 裴衍洗完澡就躺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避免影响她学习,还特意带了耳塞。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一轮又一轮,直到将近十一点,钟点工阿姨过来做饭,书房的门也适时打开。 姜书杳换上了家居服,同色系的卫衣卫裤,踏着拖鞋走到饮水机前接水,站在那盆叶片稀疏的巴西木旁边,显得朝气蓬勃。 她就是这样,有时候美好的连花草树木都远远逊色。 裴衍摘下耳机将界面息屏,视线从女孩身上移开,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 他知道她的习惯,写完作业出关的第一件事是喝水,然后盘腿坐在地垫上,握着遥控器一遍又一遍的换台。 来来回回三圈后,找到最近的热播剧,或是综艺。 裴衍平时几乎不怎么看电视,别墅里的液晶屏也只是他用来玩手柄的工具,搬到雅颂居后,甚至连电视都没买。 姜书杳曾不止一次说他那里没有人气,思来想去,最后从自家屋里抱了个鱼缸过去。 美其名曰增鲜添彩,实则是小丫头受不了那鱼饲料的味道,偏偏老姜每次出差,都要把自己的宝贝托付给闺女,老父亲满脸的信任,让姜书杳真的不好意思敷衍。 现在好了,甩锅甩到对面,就算鱼都死光了,老姜也怪不到她头上。 某位大少爷哪里懂得喂鱼,没那耐心,更没那时间。 活蹦乱跳的一缸锦鲤,经过他两礼拜的细心照料,大概也所剩无几了。 趁着广告空档,姜书杳闲着没事,就爬起来跑去厨房看看阿姨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不时片刻,厨房里传来女孩轻软的笑声,同时客厅这边,电视画面一转,插入了一则私立学校的宣传片。 蓉城云池学府,宏大的校门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