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还你。”季蒙说,“真你想到你还会有这种衣服,我以为柜子里面全都是西装。” 因为就连那次遛狗,刘仕诚都穿着衬衣皮鞋。 “……” 其实季蒙猜得差不太多。 刘仕诚平时只去上班,并不怎么出门,律所自然要求西装笔挺。所以,某种程度来讲,刘仕诚根本用不到别的衣服。 偶尔出去一趟,比如遛狗,也都是这样,并不会特意去买些休闲的行头。刘仕诚根本不知道“不同场合不同装束”的意义何在。花上大把的时间金钱,到头来只是为了给别人看,实在太过莫名其妙。刘仕诚一直都把别人当做空气。没错,空气。 这唯一一条非西装的短裤存在的意义就是夏天穿这个可以凉快一点。 “季蒙,”刘仕诚看着季蒙,问,“发生了什么事?” “嗯?”季蒙一愣。 刘仕诚说:“我看见了报道。上面说,你那个公司在非洲涉及行贿,受到了当地反贪污委员会的调查,几个中国代表都被卷入。而且有人还透露说,企业很有可能在其他国家也做过同样的事。海外业务这一块儿一直都是你在负责,所以……” 刘仕诚顿了一顿,又接下去道:“都认为你肯定脱离不了干系。” 季蒙看着刘仕诚,没说话。 “……”刘仕诚问,“到底怎么了?” 季蒙终于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吧?” “我被要求了协助调查。” “……”刘仕诚盯着季蒙。 协助调查—— “放心,”季蒙又笑了笑,“对方明确说明了我并不是嫌疑人,就只是接受询问而已。” “……” “行贿的发生时间正好是我离职的那几个月,因此与我没有关系。被带走的几名中方代表比较危险,我们打算申请假释,不过律师说很难被批准。” 刘仕诚松了口气。 “我下周就过去,需要面谈,此外还有几个公司的人一同前往,都是为了这件事情。” “……”刘仕诚又想起一件事,问,“那其他国家呢?” “我不知道。”季蒙说,“我没有参与过。”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难被相信。 刘仕诚本来想硬挖出那些可能的真相。 如果拿出上庭时候的本事,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抛过去,应该很容易看出季蒙到底有没有撒谎。 不过,出于一些连他自己都感到困惑的原因,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想相信季蒙。 不愿去怀疑眼前这个人。 即使正是因为关心才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事实,刘仕诚也同样不愿去怀疑眼前这个人。 于是,刘仕诚说出口的东西变成了:“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只要季蒙说是,刘仕诚就打算不再去想。 “嗯。”季蒙好像看出了刘仕诚的不安,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又重复了一遍,“放心。” “……”刘仕诚移开了目光,“为什么都没告诉我?” “嗯?” “为什么都没告诉我?还需要从别人那里得知。” “我……”季蒙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感兴趣。” “……” “这样看来,”季蒙又说,“你似乎还挺关心我?” “……” “是不是?”季蒙还很锲而不舍。 “……”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刘仕诚也不知道为什么。 硬是要说的说—— 想了老半天,最后才终于憋出一句:“可能因为我的狗喜欢你吧。” “……” “……” 刘仕诚本来是想学学别人,开个玩笑把话题给岔过去。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拙劣。 “没别的了?” “……” 季蒙叹了口气。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总之,”刘仕诚又说,“今后如果再有什么,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行。” “嗯。” “那个,”季蒙又说,“这可是一个特殊待遇。” “……?” “第一时间通知……连我爸妈都没有过这个享受,我一向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个。” “……” “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季蒙说,“既然你要求我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就得一直记挂着关心着,别始乱终弃的,让我最后一头热,到头来自作多情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这是什么状况? “怎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