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专门把脸压青人压颓可除了鼻血不见半点外伤呢? 信还是不信,这是个问题,不过时间不等人,所以对视两秒后,王八蛋大手一挥:“周铖,你把他送到那边临时医务帐篷,其余人听救援队统一指挥,挖石头救人!” 我这才发现,现场除了救援队,还来了两辆救护车,不过救护车并不是接了人就开走,而是静静停在那里,像个医疗器械的储藏室,而医务人员则在就地搭的帐篷里治疗伤员,时不时回车取东西。他们看起来并不像监狱里的医生,我想可能是外面医院临时调过来帮忙的。看了医生,自然就避免不了看伤员,可只是一眼,我就不忍心再看。除了惨,我找不到其他的字眼能形容,可就算是这个字,也根本不足以承载这些狱友。 是的,大部分埋在下面的都是狱友,民工多集中在较为平坦安全的地方。我并不想说我们的命不值钱,可如果不是小疯子及时把我们拉到山根儿下…… 深呼吸,再深呼吸,空气里混杂着浓浓的尘土味儿,和一丝丝血腥。我阻止自己再想下去,转身投入了救援大部队。 这一次事故,死了很多人,尽管监狱没有公布确切的数字。 采石场有没有被查封或者罚款或者整顿,我们不得而知,因为那之后一切外出劳动停,而监狱和制造厂的加工合同并并没有及时谈下来,我们破天荒的开始休息,无所事事的休息。 监狱长被免职,据说是因为狱方和采石场签订的合同并不正规,手续也不完全,由此引出他被采石场老板行贿的事情,然后继续引申,那年操场改造里的猫腻也被翻出来了,小疯子说官场就这样,多少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呢,一旦你出了事,立刻会有八个人出来落井下石。我不知道这话的真假,我只知道这位我仰望了四年的监狱长算是彻底销声匿迹了。接替的新领导隔了一个礼拜才来,在操场上开大会的时候距离主席台太远,我看不清,只知道他的声音不错,浑厚有力,像个唱美声的。 俞轻舟因为救援表现突出,好像得了奖,具体算不算立功不晓得。一监有两个想跑的,反抗时被当场击毙。金大福在医务室住了三天,回来的时候脸色像臭鸡蛋,直到被击毙那俩兄弟的事迹传遍二监,他才不再扑克脸,活像我们偷了他媳妇儿似的。一次放风的时候俞轻舟随口跟我轻叹一句,幸亏你们没做傻事。我眨眨眼,装听不懂。 日子还在过,只是每个人都稍显平静木然,往日亢奋的也低调下来不再得瑟,像是劫后余生症候群。 “你说要天天这么呆着不干活儿也挺好哈。”下午时分,小疯子搬个凳子懒洋洋趴在窗台沐浴日光。 “做梦去吧,”我不想打击他,但事实确实残酷,“新厂房早建好了,王八蛋说过不了几天新的加工合同也会谈好,到时候咱们继续改造。” 小疯子问:“这回又要做什么?” 我皱眉想了想:“可能是皮鞋吧。” 小疯子撇撇嘴:“真好,我他妈金领进来蓝领出去。” 我被逗乐了,刚想说你也可以圆领V领一字领啊,却忽然觉得脚下一晃。 我僵在那儿,确切的说是我想动,但身体动不了,就像被下了石化魔咒,每块肌肉,每根筋脉,每条血管,都僵住了。 还好,震动没再发生,而且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在十七号,不是矿上,我不必要这样恐慌,不会,再有滑落,不会,再有尸体…… “冯一路你怎么了?”周铖看出了我的异常。 我想说没事儿,但转念一想,还是问出了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