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双眸里仿佛落在死寂潭水里的一颗石子,掀起一层一层涟漪,顾南松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的蹲下身来,易寒沉因为常年坐轮椅,从来不喜欢仰着头看着别人,平时他都蹲下身和对方说话。 这会儿虽然没有坐轮椅,但似乎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顾南松一蹲下身,话还没来得及说,易寒沉猛地伸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力气之大,让顾南松感觉眼前这人是真想把他掐死! 窒息的感觉不过一瞬,顾南松感觉到脖颈上的力度在变小,但手依旧扣着没有离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梦中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他还是因为易寒沉突然的举动而生气,抬头狠狠的瞪着作乱的人,却见易寒沉缓缓朝着他压了过来。 唇贴在耳边。 开口道:你就喜欢我如此粗暴的对你,是吗? 顾南松: 我是你天王老子抬起一锤破了你的天灵盖! 这什么乱七八糟尬穿地球的台词,虽然易寒沉生起气来的确无时无刻不想弄死他,人脾气也暴躁古怪,暗戳戳的小心思随便放一个出来都能让人骂一句变态神经病,但绝对不会是眼前这样的! 心里头又气又恼又尬又燥。 顾南松一踹被子,倏地坐起身来。 到底有完没完了! 起身抓起床头柜上的小香包,顾南松想直接丢出去,但想了想,又走出房间将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去卫生间里把手洗干净,捡起被一怒之下踹到地上的被子,躺回去,锲而不舍的继续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被前面几个梦刺激过头,这一闭上眼,就有无数个易寒沉就在脑海里转来转去,挥之不去,没办法只能睁大眼,盯着天花板,可要命的是为啥这天花板上也是易寒沉那笑得仿佛有病的脸! 一直睁眼到天亮。 兰姨早起进屋来做早餐,绕过门口的屏风,抬眼就看见葛优躺之顾南松,双眼无神的看向通向二楼的楼梯,一脸的生无可恋愁云惨淡,都不见以前那活力四射的精气神。 顾少怎么就起了? 自从兰姨到祖宅接过做饭的工作后,顾南松每天必然要睡到九点才会起。 这会儿六点刚过,又没有什么出门的计划,怎么就跑客厅里干坐着。 顾南松反应慢半拍的转着脑袋,说话的声有气无力:早啊兰姨 兰姨不由担心:顾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病了吗? 青年摆摆手,叹了口气:没事,兰姨,我想吃小馄饨。 兰姨还是不放心,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倒也没有发热。 行吧,你好好休息着,我去给你包。 一直到七点,兰姨做好了香喷喷的小馄饨,顾南松起身挪过去,下意识的往二楼看了眼,按道理说这时候的易寒沉已经醒了,而且准备出来吃早餐了,可在楼梯口站了好一会儿,兰姨把给顾南松的那份儿端上桌,二楼也没有什么动静。 顾少,快来吃,泡久了就不好吃了。 鲜虾小馄饨,一口一个,搭配咸香的紫菜汤,真是安抚了顾南松因为折腾了一晚上而火烧火燎的胃,连带着浑身那提不起劲儿的虚弱感也消散了,兰姨见他吃得开心,心下稍定,走出来往外看了看,疑惑:少爷怎么还不下来? 顾南松呼噜一口,模糊不清的道:等会儿我上去看看。 站在易寒沉卧房的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里半天没什么反应,顾南松想了想,将门推开一条缝,混乱的煞气从门缝里拥挤着钻出来,他连忙抬手一抓,四处乱跑的煞气被牵引着团在掌心,抬手又将门推开一点。 嚯!没防备,惨遭煞气冲脸。 抬手挥了挥,满屋子躁动的煞气被操控着挤到角落里去。 床头的小夜灯亮着,床上人半身靠坐在床头,低着头看不清脸。 易寒沉?顾南松觉得有些古怪:醒了怎么不下去吃早饭? 易寒沉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将大灯摁开,顾南松朝着床边走过去,这才刚刚往前踏了一步,易寒沉周身环绕的天煞突然朝着他冲撞过来,本就没做任何防备,又在意料之外,这天煞将顾南松扑了个仰倒,这股力量算不上凶狠,却有些沉重,还往他身体里钻了钻,骨子里阵阵发冷,哆嗦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好地板上铺着细软的地毯,一屁股摔坐地上也没出多大事。 顾南松有些傻了,就算是第一次见到易寒沉时,这天煞的攻击性也没有那么强!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虽然经常惹得易寒沉生气,每次瞧着都像要把他千刀万剐,可从来没有真的动手过,怎么现在 抬头望向床上的人。 正正对上一双戾气横生的黑眸,好像被他盯着的人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m.wEDAliAn.COm